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走到一个画着白色条纹的区域（人行横道），等待。对面一盏灯变成绿色，他随着人流走过。一位老太太提着菜篮，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玄云微微颔首致意，老太太愣了一下，也礼貌地笑了笑。这简单的互动，让他心中稍安，至少，此世之人，并非全是蛮夷。
路边有一排小店。香气从一个写着“包子铺”的招牌下传来。玄云摸了摸袖中，只有几块当年用来把玩的普通玉石。他走进店铺，店主是个围着围裙、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
“老板，来个……馒头？”玄云斟酌着用词，记忆中最接近的食物似乎是这个。
“好嘞！肉包菜包豆沙包都有，要哪种？”店主热情地问。
玄云要了一个最简单的白馒头。付钱时，他取出一块温润的青玉，放在柜台上，“以此相易，可好？”
店主拿起玉石，对着光看了看，又疑惑地看看玄云，“小伙子，拍戏呢？我们这儿只收现金或者扫码。”他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
玄云不解“扫码”何意，但明白玉石在此处不被认可为货币。他正沉吟间，店主看他衣着古怪（道袍），面色略显苍白，以为他遇到了难处，便摆摆手，把馒头塞给他，“算了算了，一个馒头不值钱，拿去吃吧，看你这样子……不容易。”
玄云怔住了。千年来，他与人交往，或论道，或交易，或争斗，极少遇到这种不求回报的、朴素的善意。他接过馒头，郑重地向店主行了一个古礼：“多谢阁下馈赠，此情玄云记下了。”
店主被他这架势逗乐了，“嗨，客气啥，快吃吧。”
玄云拿着馒头走到路边，慢慢吃着。这食物虽粗糙，却带着粮食本真的香味。他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心中思绪万千。这个世界，似乎既冷漠（拒绝他的玉石），又温暖（店主的善意），既混乱（充斥噪音），又自有其运行规则（交通信号）。
他需要更多信息。顺着街道行走，一家挂着“墨香斋”匾额的旧书店吸引了他。书店不大，书架林立，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感到一丝熟悉和安宁。书架上陈列着各种书籍，从经史子集到现代小说，琳琅满目。
玄云的目光被一本纸张泛黄的《南华真经》注释本吸引。他伸手取下，指尖触碰到书页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灵气的能量波动传来——那是古人研读经典时，精神意志凝聚在文字上的残留，他称之为“文气”。这丝文气虽然微弱，但对于神识干渴的他来说，不啻于甘霖。
他沉浸其中，不自觉地运转起一门汲取“文气”滋养元神的偏门法诀，周身泛起一层肉眼难见的微光。然而，这微弱的能量场，却干扰了书本上那个小小的、贴着的电子防盗标签。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书店老板，一个戴着眼睛的老者，惊愕地抬起头。玄云也从沉浸中惊醒，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触发了某种禁制。他放下书，试图解释，但“文气”之说如何能让现代人理解？
很快，两名身穿蓝色制服（警服）的人赶到。他们试图询问玄云的身份信息，但他拿不出任何被称为“身份证”的物件。他解释自己闭关千年刚刚出世，这番言论在警察听来，无疑是精神异常的表现。他超然物外的态度，也被误解为不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