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撕裂般的剧痛席卷全身!
林风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满了炸药、引信还在呲呲燃烧的人形爆竹!体内那锅“奋斗牌浆糊灵力”在突如其来的恐怖星辰之力冲击下,彻底失去了理智,如同被激怒的野牛群,在他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经脉里疯狂冲撞、践踏!每一次冲撞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每一次膨胀都让他的丹田和经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裂开来!
“噗!”又是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带着灼热的气息和淡淡的星辰腥味。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林风感觉自己离“门外竖着”的终极形态只差一口气了。
“糊…糊纸兄…救命…”林风在意识模糊中本能地向腰间唯一的“盟友”求救,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腰间的糊纸兄此刻也是光芒剧烈闪烁,粉紫色的光晕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它似乎也在全力对抗那股反噬回来的狂暴星辰之力,自身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传递来的意念混乱而虚弱:“撑…撑住…香…有毒…太猛了…”
就在林风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原地爆炸,成为万象斋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喂食”撑死的门柱预备役时——
储藏间那扇饱经摧残的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苏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慢悠悠地踱步进来,手里盘着那块帝品碎片,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但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那种置身事外的漠然,而是精准地、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审视?落在了如同破麻袋般瘫在地上、浑身能量暴走、七窍都在往外渗血的林风身上。
苏砚的眉头,微微蹙着。那蹙起的弧度极其细微,却足以让熟悉他(如果林风此刻还有意识观察的话)的人感到惊悚——这石头脸老板,居然有表情了?虽然是个不太愉快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评估林风体内那锅彻底失控的“混沌能量粥”的状态。片刻后,他似乎做出了某种判断。
苏砚慢条斯理地,从他那深不可测的褡裢里……掏出了那柄林风无比熟悉的、由细碎星沙凝聚而成的……虚幻光锤!
锤头流淌着银河般的纹路,美得惊心动魄,散发着微冷而纯净的星辉。
“又要…SPA了吗…”林风在剧痛的间隙,模糊地捕捉到了那熟悉的星光,心底竟诡异地升起一丝“终于解脱了”的念头。虽然之前的星光SPA伴随着“轻微酸痛”,但总比现在这种被活活撑爆的感觉强一万倍!来吧!老板!用你的星光锤,锤死我吧!锤晕我!让我解脱!
然而,苏砚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林风那点可怜的期待瞬间化为了更深的恐惧!
只见苏砚并未像往常那样,动作优雅、带着调理星辰轨迹般的韵律感开始“SPA”。他手腕一翻,那柄美轮美奂的星光锤,被他以一种极其简单、粗暴、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姿态,高高举起!
锤头星辉暴涨!璀璨的光芒瞬间将昏暗的储藏间照得亮如白昼!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SPA”都要磅礴、都要霸道的恐怖星力波动轰然爆发!空气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下凝固了!
“卧…卧槽?!”林风仅存的意识吓得魂飞魄散!这架势…这气势…这哪里是SPA?!这分明是“送你上路锤”啊!老板!您老终于不耐烦,决定直接物理超度我,让我提前进入“门外竖着”的最终形态了吗?!
在少年绝望(且漏风)的无声呐喊中,苏砚手中那柄凝聚了恐怖星力的星光巨锤,带着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决绝,对着林风的丹田位置——那锅狂暴能量最核心的漩涡——狠狠地、毫无花哨地、一锤砸下!
没有优雅!没有韵律!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力量!
“不——!!!” 林风在心底发出了最后的悲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粉身碎骨的结局。
咚——!!!
一声沉闷得如同远古巨兽心跳的巨响,在储藏间内猛然炸开!整个万象斋都为之剧烈一震!货架上幸存的瓶瓶罐罐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噼里啪啦摔落一地!
然而,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到来。
那恐怖的一锤砸下,并非作用于林风的肉身,而是精准无比地、霸道绝伦地轰入了林风丹田内那锅彻底失控的“混沌能量粥”的核心!
想象中能量彻底爆开的毁灭景象并未出现。相反,那蕴含着无匹星力的一锤,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开天巨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蛮横的规则之力,狠狠地砸进了狂暴能量的核心漩涡!
轰——!!!
林风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都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锅原本疯狂冲撞、膨胀、如同煮沸岩浆般的“混沌能量粥”,在这霸道一锤的轰击下,如同被瞬间冻结!所有的狂暴、混乱、无序,都在这一刻被强行镇压、凝固!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苏砚星光锤的、冰冷而浩瀚的星辰伟力,如同决堤的星河,蛮横地灌入林风的丹田!这股力量并非毁灭,而是带着一种“重塑乾坤”的恐怖意志!
在这股外来伟力的绝对主导下:
那锅被强行凝固的“奋斗牌浆糊灵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捏、压缩!
糊纸兄吞噬转化后注入的精纯星辰之力,被强行剥离、打散!
反噬回来的狂暴星铁本源能量,被强势分解、镇压!
三种性质迥异、冲突剧烈的能量,在这股绝对的外力碾压下,失去了所有反抗的余地,被硬生生地、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糅合在了一起!
嗡——!!!
林风的丹田深处,传来一种奇异的、仿佛宇宙初开般的嗡鸣!
一个全新的、极其微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能量漩涡”,在苏砚那霸道一锤的落点处,缓缓成型!
这个漩涡,与之前“糊纸聚灵阵”产生的微型漩涡截然不同。它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提纯点,而更像是一个混沌初开的“小宇宙”雏形!
漩涡中心,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漩涡外围,是三种能量被强行糅合后形成的、一种混沌不清、呈现灰蒙蒙雾状、却又闪烁着点点星芒的奇异能量流!这能量流既非纯粹的灵力,也非星辰之力,更不是那狂暴的星铁本源,而是一种全新的、性质未明的、充满了原始混沌气息的奇异存在!
整个漩涡缓缓旋转,带着一种沉重、凝练、仿佛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质感!
混沌星漩!
当这个奇异的漩涡成型的刹那,林风体内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胀感?不,更确切地说,是一种能量被高度压缩、束缚在稳定结构中的“沉重感”。虽然依旧感觉丹田像个塞满了铅块的袋子,沉重无比,但至少不再有爆炸的危险了。
苏砚一锤砸下,便收回了星光锤。锤身光芒迅速黯淡,恢复成原本虚幻流转的模样。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如同死过一回、浑身被冷汗和污血浸透、眼神涣散的林风,以及林风腰间那块光芒黯淡、仿佛也累瘫了的糊纸兄。
“混沌星漩,”苏砚那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或者说是消耗过大的虚浮?“成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林风消化这信息的时间(虽然林风此刻脑子还是懵的),然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根基,”“稳了。”“筑基,”“水到渠成。”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步履似乎比来时沉重了一分,慢悠悠地飘出了储藏间。留下林风一人,躺在废墟之中,感受着体内那个沉重、凝练、缓缓旋转的“混沌星漩”,以及腰间的糊纸兄传来的微弱却欣喜的“活下来了”的意念。
林风躺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感和体内那沉甸甸的“混沌星漩”带来的奇异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他才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一片狼藉的储藏间,再看看自己布满污迹的手。
“糊…糊纸兄…”林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咱哥俩…是不是差点就…嗝屁了?” 腰间的糊纸兄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出一股“何止差点,已经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三圈”的后怕意念。
林风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抗议,丹田更是沉得像灌满了水银。他内视体内那个缓缓旋转的灰蒙蒙漩涡——混沌星漩。这玩意儿…就是老板那“温柔”一锤的杰作?根基稳了?筑基水到渠成?林风对此表示深刻的怀疑。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移动的、随时可能漏气的能量罐子,稳个锤子!
“老板的‘水到渠成’…怕不是‘黄泉路上自然直’的意思吧?”林风悲愤地吐槽。不过,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就在林风躺尸恢复、内心疯狂吐槽老板的“温柔”时,储藏间外,万象斋那扇破败的前门,突然被一股巨力“砰”地一声撞开!
“兀那小子!给爷滚出来!敢伤我兄弟,今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一个粗粝嚣张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紧接着,三个凶神恶煞、穿着统一黑色劲装、满脸横肉的大汉闯了进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铁塔,脸上一条狰狞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手里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另外两人也是孔武有力,一个手持狼牙棒,一个握着分水刺。三人身上都散发着炼气后期乃至大圆满的灵力波动,目光凶狠地扫视着前店。
“大哥!那小崽子肯定躲后面了!”手持狼牙棒的汉子瓮声瓮气地吼道,“刚在‘快活林’打伤老四的就是他!一个炼气期的小杂鱼,仗着有几分蛮力!”
刀疤脸大汉(大哥)狞笑一声,鬼头刀一指通往后院储藏间的通道:“搜!把这破店给老子拆了!把那小崽子的手脚打断,拖回去给老四出气!”
显然,这是林风之前在某个叫“快活林”的地方(大概率是黑市或者混乱街区)练(闯)功(祸)时结下的梁子,苦主找上门来了!而且对方根本不讲道理,直接打上门!
前店,破藤椅上的苏砚,在门被撞开的瞬间,眉头又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他依旧盘着帝品碎片,仿佛眼前闯进来的不是三个凶神恶煞的修士,而是三只嗡嗡叫的苍蝇。他甚至懒得抬眼,只是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
“吵。”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那三个大汉耳中。
刀疤脸大哥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老东西!找死!敢管爷的闲事?连你一块剁了!” 他根本没把眼前这个气息晦涩、坐在破藤椅上的“老家伙”放在眼里,鬼头刀一扬,一道凌厉的刀光就朝着苏砚劈了过去!竟是打算顺手先解决掉这个碍眼的“看门老头”!
刀光凌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眼看就要将苏砚连同他身下的破藤椅一分为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通往后院的通道口传来!声音嘶哑漏风,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凶悍!
只见林风如同一个从血污和废墟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死死攥着那柄朴实无华(且丑)的乌黑锤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衣服破烂,浑身散发着虚弱和剧痛的气息,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刀疤脸大汉,里面燃烧着愤怒、憋屈、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他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丹田里还塞着个沉甸甸的“混沌星漩”炸弹,浑身疼得想死!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有人要对老板动手?
老板是谁?是给他星光SPA(虽然痛)、给他迷你饭团(虽然小)、给他丑锤子(虽然坑)、最后还一锤子把他从自爆边缘拉回来的…虽然很坑但勉强算半个靠山的人!更重要的是,老板要是没了,他林风“门外竖着”的终极形态谁来执行?这简直是在挑战他林风大帝(自封)最后的底线和…安全感(扭曲版)!
新仇(差点被锤死)旧恨(快活林的梁子)外加保护老板(保护自己不被竖门外)的执念瞬间点燃了林风所有的怒火和憋屈!
“敢动老板…额锤死你们!!!”
林风暴怒的咆哮脱口而出!那带着浓浓悲愤和莫名腔调的“额锤死你”,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响彻了整个万象斋!
喊出这一嗓子的瞬间,林风自己都懵了零点零一秒。卧槽?这口音…这调调…西北锤王附体了?!电子脑洞病毒发作了?!但此刻,他根本顾不上了!
体内那沉甸甸的“混沌星漩”,似乎被这极致的愤怒和“护主(?)”的执念所引动,猛地加速旋转!一股沉重、凝练、带着混沌原始气息的灰蒙蒙能量,如同被唤醒的凶兽,瞬间涌向他的手臂,注入那柄乌黑的锤子!
锤头与锤柄连接处,那颗一直黯淡无光的灰色小石子,在接触到这股混沌能量的瞬间,竟骤然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灰芒!
林风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动下,将“乱几把锤法”的精髓——随心所欲,心之所至,锤之所向——发挥到了极致!他没有章法,没有目标,心中只有一个狂暴的念头:砸!砸飞那个敢对老板挥刀的杂碎!
他脚步踉跄,如同醉汉扑街,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重心全失的姿态向前扑去!手中的乌黑锤子,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搅动周围光线的沉重力场,划出一道毫无美感、却快如鬼魅的灰影,后发先至,狠狠地砸向了那道劈向苏砚的刀光侧面!
铛——!!!!
一声比之前砸星铁时更加刺耳、更加沉闷、仿佛两块生铁狠狠对撞的巨响轰然爆发!
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四溅的火星。
只有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蒙蒙的力场波纹,以锤刀交击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刀疤脸大汉手中那把寒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鬼头刀,在与那柄朴实丑锤接触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从刀刃到刀身,寸寸碎裂!崩飞的碎片如同暗器般四射!
“噗!”刀疤脸大汉如遭重击,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一股沉重、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诡异力量顺着断裂的刀柄狠狠冲入他的手臂经脉!他惨叫一声,壮硕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前店的墙壁上!墙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刀疤脸大汉嵌在墙里,口喷鲜血,眼神涣散,竟是被这一锤直接砸得半死不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手持狼牙棒和分水刺的两个大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如同两尊被石化的雕像。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大被一锤砸飞、宝刀碎裂、嵌进墙里的惨状,再看看那个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倒下、手里拎着柄丑锤子、如同地狱爬出来的血人般的林风。
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大…炼气大圆满,手持百炼精钢鬼头刀…被一个看起来只剩半条命、修为顶天炼气期的小子…一锤子…砸废了?
那是什么锤子?那是什么力量?!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两人的心脏!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林风一锤砸飞刀疤脸,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和体内混沌能量的剧烈消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拄着锤子,大口喘着粗气,感觉丹田里的“混沌星漩”旋转都慢了几分,传来阵阵空虚的抽痛。但他强行站住,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地扫向剩下的两个吓傻的大汉,沾着血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再次发出了那声让电子脑洞都为之颤抖的咆哮:
“还有谁?!额锤死他!!!”
这一声咆哮,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妈呀!怪物!快跑!” 手持狼牙棒的汉子率先崩溃,怪叫一声,丢下武器,连滚爬爬地就往外冲!
另一个握分水刺的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狠话都不敢放,屁滚尿流地跟着冲了出去,连嵌在墙里的老大都顾不上了!
转瞬之间,三个气势汹汹打上门来的恶汉,一废两逃!
林风拄着锤子,看着空荡荡(除了嵌在墙里那位)的前店,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丑锤子,再看看墙角那堆幸存的星铁碎渣(零食储备),最后感受了一下丹田内那个沉重、凝练、缓缓旋转的“混沌星漩”…
一股混杂着劫后余生、力量增长的虚幻感、以及“西北锤王”身份彻底坐实的浓浓羞耻感的复杂情绪,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糊纸兄…”林风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莫名的悲愤,“咱哥俩…好像…真成锤王了…”
糊纸兄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光芒里似乎透着点…“别说了,我想静静”的生无可恋。
林风拄着那柄丑得惊心动魄的乌黑锤子,像根被雷劈过的老树桩,杵在万象斋的废墟中央。空气里仿佛都飘着“西北锤王”四个大字,自带回音特效。墙上新鲜出炉的“人形壁画”还在有气无力地哼唧,墙角那堆糊纸兄的命根子——星铁碎渣安然无恙,而他自己丹田里,则塞了个沉甸甸、硬邦邦的“老板牌塑形能量疙瘩”,活像吞了个千年秤砣,坠得他五脏六腑都往下沉。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开了锅:
劫后余生的庆幸像温吞水,好歹暖了暖身子——没炸成烟花,没被砍成八段,老板也没把他当垃圾扫出去,活着真他妈不容易!
可这点暖意,瞬间就被一股更汹涌的洪流冲得渣都不剩——羞耻! 浓得化不开、沉得坠脚的羞耻!电子脑洞病毒彻底攻陷了他的语言中枢!“额锤死你!”“还有谁?!”这自带《山丹丹开花红艳艳》BGM的台词是刻进灵魂里了吗?以后打架是不是还得自带个吹唢呐的拉拉队?一想到“西北锤王”这名号要像狗皮膏药一样糊他脸上,林风就感觉自己的脚趾头能连夜开工,原地抠出一座带羞耻感主题乐园的豪华海景大别墅!
“糊纸兄…”林风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更裹着一股子“老子想原地自爆”的悲愤,试图向唯一的“难友”寻求一点微弱的共鸣,“咱哥俩…好像…真他娘的被摁头认证成‘锤王’了!还是自带西北口音皮肤、出场自带《走西口》变调版BGM的那种!这以后道上见了面咋整?抱拳说‘在下西北锤王林风’?人家怕不是以为我是黄土高坡专业打桩的,买桩送锤,量大从优!”
腰间的糊纸兄,光芒微弱得像快熄灭的鬼火,闪烁的频率透着浓浓的“身体被掏空”和“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的生无可恋。它连意念都懒得清晰传递了,直接给林风脑子里塞了几幅灵魂抽象派画作:
第一幅:《能量过载·瘫》。Q版粉紫糊纸小人,肚皮鼓得像只充气过度的河豚,四仰八叉躺在一片由破碎星铁渣和能量乱流组成的“垃圾山”上,头顶飘着大大的“(:з」∠)”,旁边配着血泪控诉:【嗝…撑…想吐…感觉身体被掏空…能量它不爱我…】
第二幅:《称号压迫·困》。还是那可怜小人,被一个巨大的、金光闪闪(土得掉渣)、刻着“西北锤王”四个狂草大字的木头牌匾(形状是柄夸张的大锤子)死死压在下面,只露出两条小短腿在外面绝望扑腾。那牌匾自带立体环绕鬼畜音效:“额锤死你!额锤死你!”无限循环!小人头顶飘着绝望的云:【救命…重…吵…放我出去…耳朵要流产了…】
第三幅:《口粮危机·怂》。小人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星铁碎渣后面,只露出一双(用光模拟的)惊恐豆豆眼,偷瞄着一个被抽象成哥斯拉巨兽、头顶“西北锤王”称号、嘴里不断喷出“额!额!额!”气泡弹幕的林风。小人头顶飘着灵魂拷问:【瑟瑟发抖.JPG…主人疯了…口粮保得住吗?…在线等,挺急的…怕被连粮带墙一起锤成渣…】
林风看着这意识流大作,嘴角抽得像摸了电门。得,实锤了。糊纸兄不仅能量消化不良,还对他这个新鲜出炉的“锤王”产生了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且对墙角那点口粮产生了堪比守财奴看金库的神经质危机感。
“糊纸兄!冷静!口粮稳如泰山!比老板的藤椅还稳!”林风赶紧用意念安抚,感觉自己像个拿着棒棒糖哄被二踢脚吓傻小孩的蹩脚保姆,“你看,好好的!刚才想抢粮那孙子,不是被我…呃…重点关照了下盘,现在还在门口叠罗汉当行为艺术呢!”他努嘴示意门外那三个倒霉蛋。
糊纸兄光芒蔫蔫地闪了一下,传递出一个委屈巴巴、充满灵魂拷问的意念:“锤…凶器…离口粮…近…安全?” 翻译过来就是:你丫手里拎着这么个大杀器,离我的命根子(口粮)这么近,真的安全吗?不会一个手滑激动,连粮带墙一起表演个“锤王的愤怒之大地破碎”吧?
林风搜肠刮肚想着怎么重建“饲主”与“饿死鬼”之间那比纸还脆弱的信任小船——
“星铁渣,不够吃了。”
苏砚那慢悠悠、如同阎王爷点卯的声音,再次精准落下,像盆冰水浇在林风刚冒出点火星的脑壳上。
林风浑身一僵,脖子如同生锈的轴承,嘎吱嘎吱转向破藤椅。老板依旧盘着帝品碎片,姿态悠闲得像在欣赏窗外的浮云,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天晴了”。
“去城西黑市,”苏砚眼皮都没抬,继续慢悠悠地安排,平淡得像吩咐“把地扫了”,“买一袋星辰砂回来。那东西,”他顿了顿,似乎在舌尖掂量了一下这个充满魔力的词,然后轻飘飘地吐出,“…更顶饿。”
轰隆!
林风脑子里仿佛被塞了个点燃的二踢脚!顶饿?!老板!您当着饿得眼冒绿光、前胸贴后背(如果它有的话)的糊纸兄说这个,是嫌火药桶引线太长了想亲手点着看烟花吗?!
糊纸兄,原地爆炸!
“顶饿?!!” 意念的尖叫堪比魔音灌脑,瞬间炸裂!那奄奄一息的光芒“噌”地一下,如同打了十斤鸡血外加三瓶红牛,粉紫色光晕疯狂闪烁,亮度瞬间拉满到刺眼,甚至隐隐透出饿狼扑食般的猩红!什么PTSD,什么恐惧,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它“嗖”地从林风腰间弹射起飞,悬在半空,如同探照灯般死死“盯”着苏砚(虽然老板连眼皮都懒得抬),传递出的意念如同海啸加泥石流,疯狂冲击林风的脑仁,信息量爆炸:
【星辰砂!顶饿!好吃!想吃!现在!立刻!马上!用飞的!用瞬移!】
【饿!饿!饿!饿得能生吞一头星空巨兽!感觉每一个能量分子都在哀嚎着要离家出走!】
【主人!冲!买!跑!飞!不惜一切代价!卖肾!卖艺!卖身(如果值钱的话)!】
【买不到…我就…我就…】 糊纸兄的意念带着末日降临的疯狂,如同X光扫描仪般扫过墙角可怜的星铁碎渣(眼神嫌弃),扫过林风手里那柄危险的丑锤子(眼神犹豫中带着一丝“饿极了也不是不能啃”的挣扎),最后带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贪婪,死死锁定了门口躺尸的“黑虎帮三杰”(眼神放光,仿佛看到了行走的烤全羊)…传递出一股“饿疯了连锤子柄都敢嚼吧嚼吧咽下去,门口那仨就是现成的、热乎的、应急能量棒!”的毁灭性气息!
林风吓得魂儿都快从嘴里飘出来跳踢踏舞了!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或者流露出半点“囊中羞涩”的窘迫,糊纸兄下一秒就能化身“饿死鬼究极进化体·狂暴吞噬形态”,要么扑上去啃老板的帝品碎片(结局大概率是崩掉它的“纸牙”,顺便被老板一个眼神瞪得灰飞烟灭),要么直接冲出门去把那三个倒霉蛋当“人形充电宝”吸成三具风干腊肉!
“买!买买买!必须买!立刻买!马上买!跑着去!飞着去!扛着窜天猴去!”林风把头点得像失控的缝纫机针头,声音劈叉成了破锣,“糊纸兄冷静!星辰砂是吧?顶饿是吧?包在你锤王哥身上!砸锅卖铁,卖艺卖惨,咱也给你扛一麻袋回来!” 他一边用最坚定、最狗腿的意念安抚着快要暴走的饭桶祖宗,一边用饱含求生欲的、能滴出蜜糖来的可怜眼神望向老板,“老板…您看…这…这启动资金、盘缠路费…” 他搓着手指,暗示得比拉斯维加斯的霓虹灯还闪亮耀眼。
苏砚终于慢悠悠地抬起眼皮,那深邃的目光在林风和他身边躁动得如同迪厅射灯、随时可能暴走的糊纸兄身上扫过,又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门外叠罗汉的“人体艺术”,这才慢条斯理地从他那仿佛连接着黑洞的褡裢里…掏了掏。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看着,仿佛等待神恩降临——难道…曙光就在眼前?老板要掏灵石了?金叶子?哪怕一块下品灵石也好啊!
然而,苏砚掏出来的,既不是灵石,也不是法宝,而是…一个比刚才袖珍饭团核还要小一圈、干瘪得如同被太上老君炼丹炉烘烤了八百年、皱巴巴如同老太太脸皮的…绿豆粒!是的,你没看错,就是一颗风干脱水、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成量子态的——绿豆粒大小的饭团核的核中核的核!
他用一种近乎拈花摘叶的、带着点施舍意味的优雅姿态,将这粒“宇宙级浓缩精华·老板的怜悯终极版”弹向林风。
“拿着。”苏砚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赐下的是能让人立地飞升的九转金丹,“路上渴了饿了,舔一舔。” 顿了顿,又补充了三个字,充满了语重心长的叮嘱:“省着点。”
林风手忙脚乱地接住这颗“绿豆粒”,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粗糙、毫无生机。他看着它那可怜巴巴、仿佛一阵微风就能让它灰飞烟灭的样子,再看看老板那张“赐你天大造化”的平静脸,最后看看旁边因为听到“顶饿”而陷入狂暴、现在又因为这粒“绿豆”而光芒彻底凝滞、仿佛瞬间石化了、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宇宙的终极意义是什么?这玩意儿够不够塞我能量吸收孔的纳米级缝隙?舔一舔是舔多久?舔化了算谁的?”的宇宙级、哲学级、灵魂级沉思的糊纸兄…
一股混合了滔天悲愤、极致荒诞、想仰天狂笑又想抱头痛哭的复杂情绪,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在他胸口猛烈喷发!滚烫的岩浆直冲天灵盖,烧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老板!您这已经不是抠门了!您这是对“食物”这个概念发动了毁灭性的、降维打击式的终极嘲讽!这玩意儿舔一舔?还省着点?舔多了我怕它直接量子隧穿消失在我的舌头上!或者干脆就是个幻觉!还有糊纸兄…您看它的光,都气得快凝结成实体、变成七彩佛怒火莲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用尽洪荒之力才压下当场表演“悲愤锤地”或者“以头抢锤”的冲动。他如同捧着传国玉玺、生怕磕着碰着般,小心翼翼地将这颗“老板的怜悯·宇宙终极浓缩版”塞进怀里最深处、最保险、贴着心口(虽然那里有个秤砣)的角落(怕掉了找不着,或者被自己不小心放屁崩飞了,那可就真没念想了)。然后,他拄着锤子,挺直了那伤痕累累、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腰板(尽管这个动作疼得他龇牙咧嘴,表情扭曲得像抽象画),目光悲壮而坚定,如同即将踏上西天取经路的唐僧…如果唐僧的禅杖是柄丑到爆的锤子,白龙马是个饿疯了、随时可能反噬主人的纸片人饭桶的话。
“糊纸兄,”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破釜沉舟的平静,又透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啥也别说了。抄家伙…额,咱就这一把家伙…”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冰凉凉的丑锤子,这唯一的“伙伴”此刻竟带来一丝奇异的、属于“锤王”的踏实(?)感,“走!目标黑市!今天就是表演胸口碎大石,铁锤爆…呃,表演才艺卖艺求生!咱也得把星辰砂给你挣回来!为了口粮!为了咱哥俩不当万象斋门口的活体兵马俑!额…冲!” 那该死的“额”字,终究还是带着认命的悲壮,不受控制地秃噜了出来,如同为他“锤王”生涯吹响的、自带西北口音BGM的冲锋号角。
他知道,自己这“西北锤王”的悲催传说,第一章的扉页才刚刚掀开。而糊纸兄,就是这传说中那个永远填不饱、随时可能饿急眼连主人都想啃两口的…无底洞究极饭桶搭档!这组合,绝了!前方,城西黑市,龙潭虎穴,妖魔鬼怪横行,但为了糊纸兄的“顶饿”,为了自己的“门柱自由”,这锤王之路,就是爬,也得用锤子拄着地,一步一个血脚印地爬过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黑市入口那狰狞的獠牙,守卫不怀好意的目光,以及…星辰砂那在糊纸兄眼中比太阳还耀眼的、诱人的光芒!为了它,拼了!额…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