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脑子寄存处(放心我不玩植物大战僵尸,也不会偷你们的脑子的)。

修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云州,临渊城。

城西最不起眼的角落,“万象斋”的牌匾蒙着一层经年的尘灰,字迹古拙,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沉暮。斋内光线昏暗,空气里沉淀着檀香、旧纸、金属锈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时间本身凝固后的味道。货架上林林总总,从凡俗匠人的精巧玩物,到布满裂痕、灵气尽失的残破法器,再到一些连当今最渊博的修士也未必能叫出名字的古怪矿石与化石、兽骨、乃至泛黄的古籍残卷,杂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秩序感,活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垃圾...哦不,是宝藏回收站。

苏砚,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却坐在一张磨得油亮、仿佛比他爷爷的爷爷还要老的阴沉木圈椅里。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一道早已愈合、却依旧狰狞扭曲的疤痕。那是三千年前,一头即将化形的元婴期妖王利爪留下的“纪念品”。伤口好了,但那撕裂神魂的剧痛和妖力侵蚀骨髓的冰冷,却如同昨天刚发生一样清晰。万载光阴,这具被诅咒的“不朽”躯壳,像个尽职尽责的记事本,把每一次受伤、每一次濒死的痛苦,都一笔一划、刻骨铭心地烙印在血肉与神魂深处,成为永世无法磨灭的酷刑。灵气?那玩意儿对他来说,就像橱窗里的精致点心,看得见摸得着,偏偏隔着层打不破的玻璃——环绕着他,却永远无法进入他这具“绝缘之体”的幻梦。他像一个被天道恶意遗忘在观众席的倒霉蛋,看着无数生灵在名为“修仙”的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御剑飞天,移山填海,最终或化为一抔黄土,或飞升入那缥缈的仙界。唯有他,被永恒地困在“当下”,困在这具能感知一切痛苦却连个火球术都搓不出来的凡躯之中。

“死老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又不让修炼还不让死。” 苏砚在心里第一百零八万次发出无声的呐喊,表情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斋内并非只有他一人。一个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气息约在筑基中期的年轻修士,正恭敬地垂手立在柜台前,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像只等待投喂的鹌鹑。

“……苏先生,晚辈奉家师玄诚真人之命前来请教,”年轻修士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家师月前偶得半部古丹经,其中提及一味主药‘九叶还魂草’,然遍查《万草图鉴》与宗门典籍,皆无此草记载。家师推断此草或已绝迹,又或名称有异。先生博古通今,可曾听闻此物?” 心里却在嘀咕:这破草到底在哪?师父都快把丹炉盘出包浆了!

苏砚眼皮微抬,目光并未聚焦在修士身上,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某个长满苔藓的阴暗角落。“九叶还魂草?”他的声音平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像老旧的留声机,“此名多见于上古巫族残卷。其形若兰,叶生九脉,非九片叶。通体幽蓝,生于极阴之地伴生‘蚀骨寒泉’之处。此草非草,”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对方脸上的困惑,“实乃一种伴生于‘蚀骨寒泉’泉眼石缝中的苔藓精华所凝,千年方得指甲盖大小一滴,遇风则化,需以‘暖阳玉髓’盛之。你师尊所得丹经,怕是大有来历。” 嗯,来历大到可能让某个上古巫族部落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年轻修士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中了大奖”般的狂喜光芒!“原来如此!竟是苔藓精华!难怪图鉴无载!多谢先生解惑!晚辈这就回禀师尊!”他激动地躬身行了一个几乎要把腰折断的大礼,匆匆留下一小袋灵石作为酬谢(仿佛扔烫手山芋),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连门都忘了关严,背影充满了“师父!我找到了!加鸡腿!”的雀跃。

苏砚对那袋灵石看也未看,只是目光重新落回自己手臂的疤痕上,仿佛刚才不过说了句“今天豆腐脑是咸的”。

就在此时——

“轰隆——!!咔嚓!!!唔次次,噼里啪啦~哐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琉璃瓦和木梁碎裂的刺耳噪音,如同拆迁队开了无双,毫无预兆地在青岚宗弟子刚离开的门口上方炸开!

屋顶被硬生生砸开一个大洞!砖石瓦砾、断裂的椽子如冰雹般砸落,扬起漫天呛人的烟尘,瞬间把“万象斋”变成了刚被炮轰过的施工现场。一道浑身是血、沾满污泥和某种油腻黑渍的身影,裹挟着刺鼻的怪味(混合着血腥、廉价汽油和尘土),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麻袋,重重地摔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发出沉闷得让人牙酸的撞击声,还极其精准地滚到了那袋灵石旁边,给袋子盖上了一层新鲜出炉的“人形印章”。

苏砚的动作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他依旧稳稳地坐着,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目光穿透弥漫的、仿佛沙尘暴般的尘埃,落在那团正在地上蠕动、发出痛苦呻吟的人形物体上。万载岁月,从天而降的“惊喜”他见得多了——流星、仇家、失足的大能、被击落的仙禽…眼前这个,似乎是最具“烟火气”也最…呃,狼狈的一个。至少人家流星没自带尾气污染。

那身影剧烈地咳嗽着,咳出的尘土里还带着可疑的血沫子,像一只被十八轮大卡反复碾压过的虫子,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破烂的、看不出原色的T恤和牛仔裤上布满了艺术感十足的擦伤和撕裂口,裸露的皮肤上除了新鲜热辣的伤口,还沾着大片黑乎乎、像是刚从柏油锅里捞出来的东西。当那双眼睛在烟尘和血污的“面膜”下奋力睁开时,苏砚古井无波、仿佛结冰万年的心湖,终于被这颗天外陨石…不,是人形炸弹,砸开了一丝涟漪。

那双眼睛里,没有修士的警觉(大概吓懵了),没有凡人的迷茫(还在宕机中)。那是一种更深邃、更彻底的…认知被格式化后的空洞与极致的惊恐。一种…完全不属于此界的眼神,一种比发现期末考试卷子全是超纲题还要绝望的眼神。

青年(从体型和杀猪般的咳嗽声判断)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布满灰尘、仿佛刚经历末世的古怪货架,扫过那些在“地震”中瑟瑟发抖的残破法器碎片,最后死死定格在端坐不动、稳如泰山、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的苏砚身上。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混合物(血+灰+油),勉强露出底下还算清秀但此刻写满“我是谁?我在哪?我要死了吗?”哲学三问的脸。

他的嘴唇哆嗦着,干裂起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在漏风的艰难声音。终于,几个破碎、带着浓重市井烧烤摊口音、却清晰无比的音节,如同挤牙膏般艰难地挤了出来:

“艹…我…我这是…嗝屁了?地府…长这样?不对…那大运快递车呢?这…这TM是哪儿?拍…拍古装戏棚塌了?” 他试图扭头看身后,仿佛在寻找那辆送他“快递直达异世界”的肇事车辆,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大运”、“拍戏”、“地府”等词,以及他身上那股浓烈的、属于另一个钢铁丛林世界的“工业尾气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砚万载阅历的数据库里激起了独特的波纹。一些关于“界壁”、“异数”、“天外之客”的古老传说碎片,骤然从记忆深处被翻了出来,掸了掸灰。眼前这个青年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愚蠢的纯粹“天真”,仿佛你说月亮是奶酪做的他都会信似的。

万载以来,苏砚那被无聊腌入味的心脏,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名为“兴趣”的微痒。就像在布满灰尘的古董架上,发现了一只还在蹦跶的…外星蟑螂?

他没有动,只是那双阅尽沧桑、仿佛蕴藏着无尽星河的眸子,清晰地映出了青年狼狈得像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身影。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被时光打磨过的独特韵律,奇异地抚平了空气中弥漫的焦躁和灰尘:

“小兄弟,”他微微抬手,旁边紫砂小炉上温着的茶壶仿佛被无形的手操控,自行倾倒,一杯清澈碧绿、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茶水稳稳地飞到青年面前的地板上,一滴未洒,精准得可以去参加杂耍表演,“此地非戏台,亦非地府。此乃云州临渊城,万象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青年身上那些不属于此界的伤痕和堪称行为艺术的污渍,“看来,你撞上的,并非寻常车马。” 能把人撞到异世界,那车马怕不是装了曲率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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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捧着空茶杯,*冰凉的瓷壁贴着掌心,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内心的惊涛骇浪,那浪头快把他脑子拍成浆糊了。云州?临渊城?万象斋?这些地名听起来就像三流古装剧的布景!再看看眼前这个穿着素色长衫、气质沉静得能当催眠曲、自称“苏砚”的青年——虽然长得挺帅,但那眼神…深邃得像马里亚纳海沟,绝不是什么普通群演!现在的群演都内卷到需要影帝级演技了吗?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唯一能解释眼前这地狱开局加魔幻场景的念头,如同高压电般劈中了他。

“穿…穿越了?!”林风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沙哑和难以置信的破音,眼睛瞪得溜圆,快赶上铜铃了,“这里…是不是那种…有仙人biubiubiu飞来飞去,能手搓核弹…不对,是移山填海…的修仙世界?!” 老天爷,这开局也太硬核了吧?新手大礼包呢?金手指呢?连件干净衣服都没有!

苏砚看着林风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惊恐、茫然、怀疑人生,还夹杂着一丝…奇异的、仿佛中彩票般的兴奋(?),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虽然他脸很年轻)的沉稳:“是。此界修士,炼气筑基,金丹元婴,乃至化神炼虚,求长生,证大道。移山填海,于大能者而言,”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楼下煎饼果子加俩蛋”,“并非虚言。”

“卧槽!真穿了!还是修仙世界!”林风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一阵剧痛(断骨还在顽强地刷存在感),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这疼痛瞬间被那绝境中看到“逆天改命”剧本的狂喜盖过了!修仙啊!长生不老啊!御剑飞行啊!同学聚会上让那几个开跑车的富二代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御空飞行”!林风大帝的传说,就从这被砸穿的破屋顶开始谱写?

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感觉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蛄蛹了两步,仰头看着端坐圈椅、稳如定海神针般的苏砚,眼中爆发出饿狼看到肉骨头般灼热的光芒(主要是疼的):“大佬!苏先生!前辈!您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您肯定是游戏人间…不对,仙间的高人吧?收我为徒吧!教我修仙!我要变强!我要…我要活下去啊!” 语气急切,带着一种走投无路者抓住救命稻草的孤注一掷,顺便在心里默默补充:最好能帅一点、强一点、回去打脸打得响一点。

苏砚静静地听着林风语无伦次、充满社畜式求生欲的恳求,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只误入古董店、还打碎了花瓶的炸毛野猫。待林风说完,喘着粗气,充满希冀(和疼痛)地望着他时,苏砚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像一盆加了冰块的凉水,精准地浇在林风刚燃起的小火苗上:

“教你修仙?”他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点难以捉摸的意味,“可以。”

林风眼中瞬间爆发出“彩票头奖砸脸”般的狂喜!但苏砚接下来的话,立刻让他脸上的笑容冻住了,速度堪比液氮速冻。

“但是,”苏砚身体微微前倾,那双仿佛能洞穿万载岁月、看透人心底裤颜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林风瞬间石化般的脸,“我凭什么教你?”

“啊?”林风懵了,CPU有点过载,下意识反问,“您…您不是高人吗?高人收徒不都是看缘分、看资质的吗?”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王霸之气一震,高人哭着喊着要收主角为徒,还附赠神器大礼包?

“缘分?”苏砚轻笑一声,这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淡漠,“砸穿我的屋顶,毁了我的生意(还吓跑了我一个潜在客户),这算缘分?”他优雅地抬手指了指头顶那个正在热情拥抱风雨、进行“自然采光”升级的大洞,以及满地如同被拆迁队狂欢过的狼藉,“至于资质……”他的目光在林风身上扫过,带着一种评估古董年代和价值般的精准审视,“根骨平平,经脉淤塞,体内毫无灵气根基,就是最最普通的凡俗之体。放在任何宗门,若无天大机缘(比如被雷劈开窍)或海量资源(比如有个超级仙二代爹)堆砌,终其一生,能摸到炼气中期的门槛已是侥天之幸。”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补上最后一刀,彻底粉碎了林风的幻想,“况且,我并非修士,只是个…活得比较久的凡人罢了。” 嗯,大概也就活了那么万把年,相当于人形自走历史书。

“凡人?!”林风彻底傻眼了,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不是高人?只是个活得久的凡人?那他刚才那股沉稳如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是哪儿来的?还有那手隔空倒茶…他猛地看向那个自动归位、仿佛无事发生的紫砂茶壶,又看看苏砚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眼神充满了“大哥你驴我呢?”的强烈怀疑。这年头凡人都这么能装了吗?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可惜了!

“一些小机关而已,不值一提。”苏砚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弹幕,轻描淡写地带过,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随即话锋一转,抛出了一根新的胡萝卜,“不过,活得久,知道的东西自然就多些。宗门规矩,修炼常识,功法优劣,乃至何处有适合凡人起步的机缘(比如哪个犄角旮旯的破山洞里可能藏着半本被老鼠啃过的入门功法)…我倒是略知一二。引你入道门,指点你避开些初学者的致命陷阱(比如别随便吃路边发光的蘑菇,也别信‘跳崖必有奇遇’的鬼话),并非难事。” 知识就是力量,哪怕使用者是个“绝缘体”。

林风的心又像坐过山车一样提了起来,屏住呼吸听着。不是修士?但听起来像个行走的修仙界“知乎”加“高德地图”?万载的知识库啊!这大腿…虽然材质是“凡人木”,但好像镶了24K知识金边?虽然自己资质被批得一文不值,堪称修仙界的“天弃之子”兼“学渣天花板”,但有总比没有强!学渣也要有逆袭的梦想!

“不过,”苏砚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瞬间把林风从“知识就是力量”的幻想拉回冰冷的现实,“我的知识,我的指点,我的庇护(包括这个正在漏风的‘家’),我的时间(非常宝贵),并非无偿。你,林风,一个身无长物、来历不明、还自带‘拆迁’属性的异界来客(破坏力评级:S),能给我什么?” 等价交换,天经地义,修仙界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林风语塞了。他现在真是一穷二白,除了一身丐帮长老看了都摇头的破布条衣服和满身“行为艺术”般的伤,啥也没有。他搜肠刮肚,急得额头冒汗,感觉比当年被HR灵魂拷问“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还要紧张:“我…我现在毛都没有…但我可以打工!给您当伙计!扫地看店!端茶倒水!跑腿送信!我力气还行(前世搬砖练的麒麟臂)!我…我学习能力强(挂科补考练就的顽强意志)!我还会…”他努力搜刮着自己前世社畜的剩余价值,“我还会算账!呃…虽然这里的账本可能不太一样(没有Excel,心痛)…我还会…” 难道要说会峡谷送人头?显然不行。

“打工?”苏砚似乎对这个词感到一丝新奇,他重复了一遍,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仿佛发现了一个新词条,“这个词,倒也有趣。看来你那个‘地球’,也是个讲究契约精神的地方。” 万载岁月,总能遇到些新鲜词儿。

他站起身,走到林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虽然苏砚是青年外貌,但那股历经万载沉淀、仿佛能镇压一切的气场却不容忽视,让林风感觉自己像只被资深考古学家盯上的土拨鼠,无处遁形):“好,那就‘打工’抵债,兼作学费。”

“第一,”苏砚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得像在指点江山社稷,“万象斋被你所毁,修缮屋顶(要最好的琉璃瓦)、清理狼藉(一片碎渣都不能留)、重置机关(特别是那个无辜的茶壶机关)的费用,从你未来的‘工钱’里扣。具体数额,”他瞥了一眼那个大洞,语气平淡无波,“视损坏程度和我今日…嗯,研读某本古籍时的心情定。” 心情不好?账单后面可能要多加个零。

林风看着那个仿佛在嘲笑他的大洞和满地“罪证”,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白打工还债”的悲惨阴影下度过,但还是用力点头,认命道:“应该的!我赔!老板您说了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屋檐还是自己亲手砸塌的。

“第二,”苏砚伸出第二根手指,如同宣判命运,“我教你识文断字(此界文字,避免你当个睁眼瞎)、传你修炼基础(引气法门、基础功法选择,目标是让你别走火入魔把自己练成烤鸡)、授你此界常识与生存法则(核心要点:别惹穿红衣服的老太太,见到打架的绕道走)、并为你规划一条理论上可行的修炼路径(从‘学渣中的战斗机’到‘勉强能毕业的学渣’)。这期间,你需听我号令,为我办事。无论打扫整理(重点,尤其是灰尘)、看守店铺(核心任务:别让野猫进来打碎东西)、跑腿传讯(附加要求:别迷路)、探寻消息(注意事项:别被当探子抓了吊起来打)、整理典籍(严厉警告:别弄坏了,你赔不起)、乃至…处理一些我不便亲自出面的事务(比如礼貌地请走某些过于热情且话痨的访客),皆需尽心尽力,不得推诿懈怠。” 工作内容极其丰富,堪称修仙界十项全能小厮,KPI压力山大。

“没问题!老板!您指哪我打哪!保证完成任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风立刻挺起胸膛(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但气势不能输),打工仔的觉悟瞬间拉满,仿佛看到了无形的KPI进度条在头顶疯狂闪烁。修仙顾问+老板,这组合听起来…至少应该包吃住(大概)吧?包五险一金就别想了。

“第三,”苏砚的第三根手指缓缓伸出,眼神变得平静而深邃,带着一种纯粹到近乎天真的好奇,“你是我漫长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外来客’。”他看着林风,仿佛在看一件刚出土的、造型奇特且自带BGM的陶俑,“你那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乃至‘打工’、‘大卡车’、‘拍戏’这些有趣的说法…闲暇时(比如你打扫完卫生、累得像条狗的时候),与我讲讲,权当解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这,便是我要的‘好处’之一。” 活了太久,新鲜的故事和异界的噪音,都是难得的、能驱散无聊的调味品。

林风愣住了。就…就这?当个说书先生?讲讲地球上的事儿?这要求也太…朴实无华且友好了吧?!跟他预想的什么灵魂契约、以身试毒、签卖身契之类的“修仙界黑心工厂套餐”完全不一样!他瞬间有种“劫后余生还白捡一瓶82年可乐”的感觉!稳赚不赔啊!这老板能处!

“就…就给您讲讲我老家的事儿?”林风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生怕自己幻听了或者对方下一秒掏出个“补充条款”。

“嗯。”苏砚淡淡应了一声,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类似“期待新玩具”的情绪,“活得久了,总喜欢听些新鲜事。你那个‘地球’,听起来颇有意思。” 他的眼神里,确实流露出一种纯粹的、对未知的好奇,如同一个古老的存在发现了一本从未读过的、封面花里胡哨的漫画书。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林风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拍完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但笑容灿烂),“老板您想听啥?包在我身上!从我们那儿的科技发展史(网吧通宵版)到娱乐圈八卦(狗血淋头版),从美食攻略(深夜放毒版)到网络段子(笑出腹肌版),只要我知道的,包您满意!保证比茶馆说书的…呃,接地气那么亿点点!” 他感觉自己瞬间从苦逼打工仔+修仙界学渣,原地升级成了老板的专属“故事播放器”兼“生活趣味调剂师”,这工作福利…简直感天动地!

苏砚看着林风瞬间放松下来、甚至带点“这波不亏”小得意的表情,微微颔首。希望他的故事,能比那些虫蛀发霉的古籍有趣点,至少…别太催眠。

“记住你的承诺。”他转身走向那排高耸入房梁、散发着浓重故纸堆和灰尘混合气息的巨大书架,“现在,你的第一份‘工’:服下这枚丹药,去后面静室打坐调息,尽快恢复行动力。”他头也不回地抛过来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温润土黄色光晕的丹药——正是那枚“生肌续骨丹”,动作随意得像扔颗花生米给猴子。“半日后,开始你的‘工作’。打扫、整理、还有…讲故事。” 日程安排得明明白白,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林风手忙脚乱地接住丹药,入手温润,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钻入鼻孔,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他心中一块名为“恐惧”的大石终于落地,感觉前途虽然依旧渺茫得像在浓雾里找路(资质摆在那儿),但至少…暂时安全了,还抱上了一条知识渊博得不像话的“凡人”大腿!这地狱开局,似乎…也不算太糟?

“是!老板!保证让您听得…精神抖擞!”林风响亮地应了一声,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一瘸一拐但脚步带着一种“找到长期饭票+导师”的轻快(相对他这身伤而言),朝苏砚指的那个通往“员工休息室”的小门挪去。史上最奇特(可能也是最需要物理治疗)的打工仔修仙生涯,正式按下了启动键!

苏砚听着身后小门关上的轻微“咔哒”声,目光重新落回那个热情通风的大洞,又瞥了一眼地上那袋被林风“肉身开光”过、沾着灰黑不明物的灵石,轻轻摇了摇头,低语如同叹息般随风消散:

“打工?听故事?呵…希望你这‘工’做得利索点,故事…也讲得新鲜些。”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再次划过左臂那道狰狞的旧疤,万载沉寂、仿佛蒙尘古镜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名为“或许接下来不会太无聊”的涟漪。一个活生生的、来自天外的“故事匣子”兼“人形清洁工”,总比对着那些不会说话、只会积灰的瓶瓶罐罐强。至少…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