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寒，”她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这三年，打扰了。”
说完，她不再犹豫，飞快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未晞。三个字，写尽了她三年的荒唐与痴心。
放下笔，她将协议推回去，动作干脆利落。
“财产补偿，我不需要。”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就当是，付你这三年的嫖资了。毕竟，厉总的‘服务’，也不过如此。”
厉墨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风暴凝聚：“沈未晞，你放肆！”
沈未晞却不再看他，转身，挺直着背脊，一步步朝门外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别这个囚禁了她三年的地方。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一阵眩晕袭来，胃里翻江倒海。
她快步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生理性地涌出。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擦掉眼角的泪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她需要确认一件事。如果……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这个流淌着厉墨寒血液的孩子，她该怎么办？
2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沈未晞的胃更加不舒服。
挂号，排队，等候。整个过程，她都像个游魂，脑子里乱糟糟的。
当她拿着显示“妊娠6周”的化验单，坐在妇科诊室里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恭喜你，沈小姐，你怀孕了。”中年女医生看着报告，语气温和，“指标看起来不错，不过你有些贫血，要注意营养，定期产检。”
怀孕了。
真的怀孕了。
在她签下离婚协议的这一天，确诊了她怀了厉墨寒的孩子。
命运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医生，”沈未晞的声音沙哑，“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挣扎，语气依旧专业：“人流手术需要预约。不过沈小姐，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你的子宫壁偏薄，如果这次选择终止妊娠，以后可能会很难再怀孕。”
很难再怀孕……
沈未晞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孕育。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唯一的亲人了。
离开医院，沈未晞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阳光明媚，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厉墨寒的特助打来的。
“沈小姐，厉总吩咐，请您今天之内搬出别墅。您的物品，我们可以派人帮您处理。”
效率真高。沈未晞扯了扯嘴角。
“不必了，我没什么东西要拿。”她淡淡地说，“告诉厉总，祝他和林小姐，百年好合。”
挂断电话，她将那个号码直接拉黑。
然后，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安安，是我，未晞。能帮我找个住处吗？对，越快越好……我离婚了。”
闺蜜苏安安在电话那头惊叫起来，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痛骂厉墨寒不是东西。沈未晞安静地听着，心里竟奇异地生出一丝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