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琵琶声在甬道尽头戛然而止。秦默追着楚临风的背影冲进一间圆形石室,迎面撞上浓重的血腥气。石室中央摆着七口棺材,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每口棺材上都嵌着块青铜镜碎片。

"这是......"

楚临风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最末一口棺材。秦默这才发现那口棺材的镜片是完整的,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而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往尸体心口嵌入镜片——正是林妍。

"第七具尸体还没到位。"楚临风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他们在等最后一个祭品。"

秦默想起账册上的记录,突然明白为什么第七个人形会在楚临风和自己之间切换。他下意识摸向怀中,发现收集到的镜片正在发烫,与棺材上的碎片产生共鸣。

"小心!"

楚临风突然挥刀斩向地面。刀锋划过之处,石板缝隙里渗出青铜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细针射向秦默。最险的一根擦过他脖颈,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闪着金属光泽的划痕。

"镜毒入血就完了!"楚临风拽着他退到墙角,撕下衣襟包扎他脖子上的伤口,"这些机关是时辰阁的......"

话未说完,石室突然旋转起来。七口棺材的方位随着转动改变,镜片反射的光线在空中交织成网。秦默看到网上每个节点都浮现出记忆片段——全是不同时期的自己:现代解剖尸体的场景、穿越那天的爆炸、甚至还有从未经历过的未来画面。

"别被镜像捕捉!"楚临风用身体挡在他前面,"这些是时辰阁的记忆陷阱!"

但已经晚了。秦默的左眼突然看到陌生画面:二十年前的雪夜,少年楚临风跪在刑场,胸口被强行嵌入青铜镜。更诡异的是,行刑者摘下兜帽,露出的竟是现代林妍的脸。

剧痛中,他怀中的账册掉落,展开的那页正好是记录楚临风接客记录的那页。血字脱离纸页飞向空中,与光线网络融合,形成立体的星图模型。秦默这才发现,所谓的"客人名单"其实是坐标记录,每个名字都对应京城一处建筑。

"我明白了!"他忍着头痛大喊,"七口棺材的位置对应京城七处时空锚点!紫鹃姑娘死在哪?"

"荷花池......"楚临风突然瞪大眼睛,"你是说她们的死亡地点组成阵法?"

旋转突然停止。七口棺材同时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底部刻着不同的星象图案。秦默爬过去查看,发现这些图案与账册上的血字签名能一一对应。

"不对,还缺一块。"他数了数棺材里的刻痕,"北斗七星应该有七颗星,这里只有六......"

楚临风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秦默回头看见捕头胸前的铜镜正在融化,液体金属滴在地上,自动流向第七口棺材,填补了缺失的刻痕。

"原来你就是第七个锚点......"秦默声音发颤。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所有镜片同时发光,在空中投射出京城全景。七个红点在地图上闪烁,连起来正是北斗七星形状。最亮的一个红点,赫然指向城郊的玄都观。

"玄都观二十年前就废弃了。"楚临风艰难地支撑着身体,"那里是......"

"镇北王府的家庙!"秦默想起历史档案里的记载,"第一块青铜镜出土的地方!"

仿佛回应他的话,七口棺材的镜片突然飞向中央,拼合成一面完整的铜镜。镜中浮现出玄都观的画面:破败的大殿里,有个穿斗篷的人正在往神像心口嵌入什么东西。

楚临风突然跪倒在地。秦默看到他胸口的伤口完全裂开,青铜色液体如泉涌出,在空中形成钥匙形状,与铜镜中的影像产生共鸣。

"来不及了......"楚临风抓住他的手腕,"镜蛊完全激活前,你必须......"

话未说完,铜镜突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空中,每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片段。秦默看到有块碎片特别明亮,里面清晰显示玄都观神像下的暗格位置。

"拿着这个!"楚临风扯下腰牌塞给他,"去玄都观找到......"

一阵刺目的青铜色光芒爆发。等秦默视力恢复时,发现自己站在玄都观破败的大门前,怀中抱着染血的账册,楚临风的腰牌在掌心发烫。更诡异的是,天空呈现青铜色,飘落的雪花在接触皮肤时,竟然直接穿过身体落到地上。

"这是......记忆残影?"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呈现半透明状态。

观内突然传出敲击声。秦默循声走去,穿过腐朽的殿门,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二十年前的楚临风被铁链锁在神像前,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用凿子在他胸口刻星图。少年楚临风痛苦的呻吟与现实中捕头的咳嗽声重叠在一起。

"原来如此......"秦默恍然大悟,"时辰阁在用活人制作时空锚点!"

他怀中的腰牌突然飞出,嵌入神像缺失的眼睛位置。地面裂开,露出向下的阶梯。秦默刚要迈步,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楚临风的声音:

"别下去!那是......"

声音戛然而止。秦默回头看见现实中的楚临风出现在观门口,胸口插着那把断剑,青铜色液体已蔓延到脖颈。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站着十二个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捧着个骨灰坛。

"第七位宿主已就位。"为首的黑衣人揭开坛盖,"以镇北王世子为祭,开时空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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