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两小时五十七分。"程野盯着投影上的数字,"凶手在跟我们玩心理战。"
陆沉的手指划过宾客名单上那个刺眼的名字——陆远山。墨迹很新,像是刚添上去的。管家坚持说打印时绝对只有七人,但系统日志显示名单在半小时前被修改过。
"查这个IP。"陆沉把平板递给林小满,自己走向那幅未完成的水彩画。画中建筑的结构有些眼熟,特别是那个半圆形穹顶。他掏出手机拍下细节,发给建筑档案馆做比对。
苏晚晴蹲在密室角落,用棉签采集地板上的红色粉末。"不是颜料,"她将样本装入证物袋,"看起来像某种结晶物。"她的手套在紫外线灯下泛出诡异的荧光,"这里还有血迹反应,被仔细清理过。"
酒窖方向突然传来警员的呼喊。陆沉冲过去时,发现两名警员正撬开一个伪装成酒架的暗门。门后是条向下延伸的狭窄通道,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腐臭味。
"头儿,你最好看看这个。"程野的声音从通道尽头传来。
地下二层是个冷藏室,温度显示零上四度。周世昌的尸体端坐在中央的金属椅上,双手被钢琴线绑在扶手上,姿势与监控画面里一模一样。但苏晚晴的初步检查给出了惊人结论:"死亡时间超过12小时,也就是说..."
"宴会开始前他就已经死了。"陆沉盯着尸体颈部细小的针孔,"监控里那个是替身。"
程野在冷藏室角落发现个黑色行李箱。打开后,里面整齐码放着建筑图纸、七封红色请柬和一个小型投影仪。图纸上用红笔圈出的七个点,与之前紫外线灯下显现的位置完全吻合。
"这些点连起来..."林小满在平板上绘制连线,"是个音符的形状。"
苏晚晴提取尸体口腔拭子时,发现舌下压着片透明薄膜。实验室的快速检测显示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经毒素,提取自南美箭毒蛙,会导致肌肉麻痹但保持意识清醒。
"凶手想让他清醒着感受死亡。"她指着尸体瞪大的眼睛,"瞳孔扩散程度显示极度恐惧。"
陆沉的手机震动,建筑档案馆发来回复。水彩画中的建筑是二十年前流产的"新都中心"设计方案,由著名建筑师陈墨设计。而设计图上本该是喷泉的位置,被改成了地下酒窖。
"周世昌的别墅就建在这个位置。"程野对比着地图,"地下室结构几乎一模一样。"
林小满突然打断他们:"那个IP查到了,是市立医院的公共网络。但更奇怪的是..."她调出一段监控录像,"名单被修改的时间,张明正在审讯室。"
录像显示,名单修改发生的精确时刻,审讯室的灯突然闪烁,张明像是接收到某种信号般开始用食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而同一时刻,别墅所有电子设备都出现了三秒的停滞。
"声波干扰。"苏晚晴检查了张明的体检报告,"他右耳鼓膜有旧伤,对特定频率异常敏感。"
冷藏室的灯光忽然变暗,温度开始急剧下降。程野检查控制面板:"有人在远程操控系统!"当温度跌破零度时,尸体扶手上的钢琴线突然崩断,周世昌的手掌摊开,露出掌心用刀刻出的符号——与郑天雄死亡现场墙上的水渍形状一致。
陆沉注意到符号边缘有细微的灼烧痕迹。"不是刻的,"他举起紫外线灯,"是某种酸性物质腐蚀出来的。"灯光下,符号周围浮现出一圈几乎不可见的细小数字:19991224。
"照片上的日期。"程野翻出手机里拍下的七人合影,"他们手里拿的红信封,会不会就是..."
一声闷响从头顶传来,接着是重物拖拽的声音。对讲机里传来楼上警员的呼叫:"酒窖的暗门自动锁死了!我们正在——"通讯突然中断,只剩下电流杂音。
温度计显示零下十度,白霜开始在地面蔓延。林小满的笔记本电量急剧下降:"某种电磁脉冲在干扰设备。"她试图用手机求救,但所有信号都被屏蔽。
"看墙上!"苏晚晴指向冷藏室北墙。低温使墙面凝结的水珠排列成行,在应急灯照射下,隐约组成五线谱的形态。而周世昌掌心符号的位置,正好对应着谱表上的一个音符。
程野在控制面板底部发现隐蔽的刻痕——七个微型凹点,排列方式与建筑图纸上的红点完全一致。当他无意中同时按下其中三个点时,冷藏室的一面墙突然移开,露出后面的通道。
通道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手印,每个掌心都刻着相同的符号。尽头是间圆形石室,中央放着台老式留声机,唱片标签上写着《月光奏鸣曲——特别改编版》。
当陆沉举起唱片对着光检查时,透过胶木能看到内圈刻着一行小字:"当双月重合,聆听沉默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