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编得漏洞百出 —— 谢寻比谁都清楚，书房里全是他的大学教材，连本高中数学书都没有。可他没戳破，只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镜头盖，指尖转着那个黑色的小圆片：“楼下三花刚生了崽，一共三只，粉嘟嘟的像糯米团子，要去看看吗？”
那天下午，两人蹲在单元楼后的草丛边，看母猫舔舐小猫的软毛。谢寻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草莓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他剥糖时指尖微微用力，糖纸 “刺啦” 一声裂开：“甜的，吃了能让人开心点。我妈说的。”
温时絮含着糖，甜味从舌尖漫到心里，像泡在蜜罐里。她偷偷抬眼，刚好撞见谢寻望着小猫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比糖还甜。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她突然就懂了什么叫 “一眼万年”—— 大概就是看见他的瞬间，连以后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从那天起，温时絮成了谢寻的 “小尾巴”，还是条自带借口生成器的尾巴。他去图书馆，她就举着笔记本：“哥，我查作文素材；” 他打兼职家教，她就揣着空水杯：“哥，我去对面便利店买水，顺路等你；” 连他每天傍晚七点喂猫的固定时间，她都能精准卡点出现，手里攥着包小鱼干：“哥，猫饿了，我带了零食。”
谢寻永远带着点无奈的笑，却从没赶她走。他会帮她补物理到深夜，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写得比教科书还认真，连公式旁边都画着小小的草莓；会在她被同班男生嘲笑 “没爸爸” 时，默默把那人的作业本扔进垃圾桶，还嘴硬说 “不小心碰掉的”；会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带外卖都特意备注 “多放辣少放香菜，香菜过敏谢谢”，其实她只是单纯讨厌那股味道。
温时絮把这些温柔都藏进了相机里。趁他看书时拍他皱眉头的样子，趁他喂猫时拍他弯腰的背影，趁他趴在桌上睡着时拍他流口水的傻样 —— 有次他睡得太沉，口水差点滴在她的笔记本上，她拍着拍着笑出了声，结果被他抓了个正着。
“又偷拍我？” 谢寻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像只刚睡醒的猫，“这次的理由是什么？我长得像你家以前养的布偶猫？”
温时絮吓得相机差点飞出去，脸涨得通红，舌头打了结：“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 就是觉得你头顶的灯光好看，适合练手！”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头顶明明是盏发黄的白炽灯，哪里好看了。谢寻却笑得直不起腰，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力道轻得像羽毛：“行，那你好好拍你的‘灯光’，记得把我拍帅点。”
后来温时絮才知道，谢寻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心思。沈念禾偷偷告诉她，有次温时絮把相机落在客厅，谢寻帮她充电时翻到相册，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连她拍糊的照片都存得好好的。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趁她不注意，把摔碎的镜头盖换成了草莓图案的，还在相机包内侧绣了个小小的 “絮” 字 —— 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第一次绣。
沈念禾当时戳了戳她的胳膊：“我说温时絮，你俩这拉扯劲儿，比我妈追的肥皂剧还磨人。”
温时絮当时还嘴硬：“你懂什么，这叫含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