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趴在病房窗户上,看见谢寻提着冰淇淋从便利店跑出来时,还是没忍住。他跑得很快,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粉色的冰淇淋盒,像攥着什么稀世珍宝。
温时絮突然冲下楼,在医院门口拦住了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扑上去抱住他,胳膊圈着他的腰,用尽全身力气,踮起脚尖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吻。触感柔软得像棉花糖,却只持续了一秒。
“哥,我走了。” 她松开手,钻进刚好停下的出租车,甚至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温时絮!” 谢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哭腔,“你回来!”
出租车猛地蹿出去,温时絮趴在后窗上,看着他扔掉冰淇淋,疯了似的追上来。他的板鞋真的跑飞了一只,光着脚踩在柏油路上,肯定很疼。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温时絮才捂着脸哭出声,口袋里的诊断书被眼泪打湿了边角,“晚期神经胶质瘤” 那几个字,变得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寻追到力竭,瘫坐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手里攥着她落下的相机。他颤抖着打开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他去年生日时的侧脸,她趁他吹蜡烛时拍的,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第 520 天,爱谢寻。”
出租车越开越远,温时絮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默默说:“谢寻,对不起,没能等到你说爱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站在阳光下,大声告诉你,我有多爱你。还要告诉你,那个长焦镜头的型号是 EF 70-200mm,不是你跟沈念禾打听的那个。”
风吹过车窗,掀起她的发梢,带着草莓冰淇淋淡淡的甜香,还有一丝再也回不去的遗憾。温时絮抬手抹掉眼泪,指尖触到口袋里的诊断书 —— 纸页被泪水浸得发皱,“晚期神经胶质瘤” 那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师傅,往前开,过了桥左转。” 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刚哭过的沙哑。那里是她老家的方向,有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还有一棵和谢寻家阳台一样的梧桐树。去年夏天她还跟谢寻提过,说老家的梧桐秋天会落满地金黄,像铺了层地毯。
出租车驶离市区,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平房,温时絮摸出手机,最后看了眼谢寻的聊天框。置顶的对话框还停留在 “好,下班给你带”,她咬着唇,指尖在 “删除联系人” 按钮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关掉了界面。她怕自己忍不住回头,更怕他真的找来 —— 毕竟他连她藏在相机包内侧的绣字都能发现,找个人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路过镇上的邮局时,温时絮突然叫停了车。邮局里飘着旧纸张的味道,柜台上摆着的搪瓷杯都褪了色。她买了个牛皮纸信封,把诊断书和提前写好的信小心翼翼地塞进去,生怕折坏了信纸。收件人写着 “谢寻(请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