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正色道：「老人家，尸检不是由家属决定的，是公安机关根据案情需要依法进行的，目的是查明死因！您儿子的车辆确实存在异常失控，尸检是必须的流程！」
婆婆被警察的气势慑住，虽然依旧愤恨，却不敢再闹了。
「顾英女士，您好点了吗？请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需要例行询问了解些情况，只是常规程序，别紧张。
「老人家也一起吧。」
「好的。」我下床，想去搀扶婆婆，被她狠狠一巴掌拍开手背。
看着迅速泛红的皮肤，我只能沉默地跟在后面。
4
来到了警局的询问室。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对面坐着李警官，旁边是一位表情温和的女警官在做记录。
「顾女士，放松点，我们只是了解基本情况，你如实回答就好。」 李警官开口。
我低下头，眼泪无声地砸在手背上。悲伤是真的，为了那被碾碎的五年，也为了我自己。
「你丈夫何东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比如，情绪特别亢奋或者低落？」
「异常？」我茫然抬头。
「他最近说项目忙，总加班住公司。在家的时候……和平时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我努力回忆着，给出一个合格妻子该有的答案。
「顾女士，」李警官的语气沉了沉。
「尸检报告出来了。你丈夫体内检测出兴奋剂成分。而且，我们询问了他的同事，证实昨天公司并没有安排加班，大家晚饭后就各自回家了。但你丈夫昨晚并未回家。那么，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这个消息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他没加班？他在骗我？那昨晚……他去了哪？！
「他……昨晚没加班？可他跟我说加班啊！我有他发的微信！」我慌忙掏出手机想证明，指尖都在抖。
「他昨晚没回家……他……去哪了？」声音里是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受伤。
「除了家，你知道他平时还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比如朋友家，或者……其他住处？」李警官的目光锐利。
我苦涩地摇头，带着自嘲：「我和他结婚后就搬到这里定居，我辞了工作在家当家庭主妇。他的朋友都在邻市老家，这边……可能也就同事吧？我真的……不清楚。」
这一刻的凄凉不是装的，五年的圈养，让我对他的世界一无所知。
「好的，顾女士。你放心，我们会抓紧排查，尽快查明真相。」李警官合上本子。
「谢谢警官！」我深深鞠躬。
「请问，我老公的遗物……还有……遗体，什么时候能交给我们？」
「暂时还不能，案件调查期间需要封存。老人家如果着急，可以先筹备葬礼事宜。」我点点头。
我正准备站起来，李警官对我说道：「对了，您老公的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大束，包装得很精美。」
「是……是给我的……给我的……他还记得我们的纪念日……」我捂住脸，肩膀耸动，泣不成声。
「节哀，顾女士！有进展我们会再联系你。」
走出询问室，在走廊遇见了婆婆。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不再是纯粹的憎恨，多了点难以置信和……怜悯？我没深究。
「妈，回家吧。还要给东灿……办后事。」我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