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和林夕那种明艳照人的光彩相比,更显得黯淡。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很家常的菜色。
我沉默地坐下,拿起筷子。气氛有些凝滞。
“今天工作忙吗?”沈棠习惯性地找着话题,声音轻柔。
“嗯,老样子。”我敷衍道,味同嚼蜡地吃着饭菜。
汤是山药排骨汤,火候倒是够了,只是味道依旧平平。我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拖延。
“沈棠,我们谈谈。”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更多的还是那种惯常的平静。
“怎么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而坚定,“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没什么意思了。”
她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待下文。
“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我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你满足于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我需要更多。我需要一个能真正理解我、能在事业上给我支持的人。而不是……而不是整天围着锅台转的人。”
话说出口,比我想象的要残忍。但我必须说清楚。
“所以呢?”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所以,”我硬起心肠,“我们离婚吧。”
我以为会看到惊慌,看到泪水,看到歇斯底里的质问。
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应对她的哭闹,如何用更冷静、更残酷的语言来捍卫我“追求幸福”的权利。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停下了手中正在帮我盛汤的动作。
汤勺悬在碗上空,几滴汤汁滴落回汤碗里,漾开小小的涟漪。
她抬起头,看向我,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过分安静,甚至有些迟钝的眼睛里,此刻却没有波澜,没有震惊,只有一种……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平静,让我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字。
“好。”
清晰,干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我愣住了。
所有预设的反应都没有出现,这种完全偏离剧本的走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涌起一股被轻视的恼怒。
她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
这段婚姻,这个家,对她来说就这么无足轻重?
“财产方面,房子归你,存款我们……”我试图找回主动权,按照我预想的方案继续推进。
“不用了。”她再次打断我,声音平稳得可怕,“我只要我自己的东西。你的,你自己处理好就行。”
她放下汤勺,站起身,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
“我吃饱了。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整个过程快得让我反应不过来。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餐桌前,听着卧室里传来拉开抽屉、整理物品的细微声响,面前那碗她刚盛好的汤,还冒着温热的气。
不过一个多小时,她就已经拖着一个不大的灰色行李箱,背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双肩包,重新站在了客厅里。
那个行李箱,我好像从来没见她用过,看起来有些旧,却异常结实。
“我走了。”她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怜悯,有彻底的释然,独独没有我预想中的不舍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