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啊,你为什么没有掐死我?你就应该掐死我,掐死我一了百了,可你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我大吼大叫,壮若疯癫,

我没躲,任由鞭子落在身上,

“我让你顶嘴,我打死你,打死你。”

直到爸爸冲进屋,把她拉开:“别打了,打出事还得花钱治。”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看一件麻烦的垃圾,“不愿意就算了,明天还是去工地吧,开春工地开工,有的是活让她干。”

那天晚上,我蜷缩在冰冷的床上,腰侧的伤口又开始疼,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有那么一瞬我想自杀,可是我不甘心,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或许该死的根本不是我!

2.

开春后,我跟着爸爸去了另一个工地,这里在县城边缘,离二姐的学校不远。

二姐在县城读高中,妈妈为了督促她学习,给她租了单间,还请了家教,妈妈期盼着她能考上好大学。

而我,只能住在工地的活动板房里,十几个人挤在一起。

我的姐姐们是冬暖夏凉,而我是冬冷夏热。

手上的冻疮流着脓,却没人心疼。

“大惊小怪的,忍过了冬天不就过去了吗?”

这是爸爸的原话。

但是他手上一直都有一双厚厚的手套,他却让我忍。

爸你对我可真好。

晚上做梦时,我总梦到自己住在一个温暖的大房子里,身边有热腾腾的饭菜,关心我的奶奶,可当梦醒来,一切又都回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里。

我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

我开始偷偷攒钱。

每次发工资,真正留在我手里的只有一百块钱饭钱。

我省吃俭用,两顿饭变一顿,一个馒头变半个。虽然这样干活没劲会挨骂,但是早都习惯了。

我把省下来的钱藏在活动板房的床板下,我知道,只有手里有了钱,我才有反击的资本。

没过多久,大姐的身体又出了问题,需要做一次全面复查,费用要五千块。

妈妈又开始打我的主意。

这次她没让我去卖血,而是让我跟工地老板“借”。

“老板看你老实,肯定会借给你的,你就说你姐急用钱,他要是不借,你就哭,就闹,总能借到的。”

她这次没骂我,而是细心的教导我。

我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她是想让我用卖惨换钱,若是老板同意了最好,若是老板不同意,那就让我用别的方式抵债,而别的方式自然就是陪睡。

早就听工友们说我们这个老板特别好色,经常对女员工动手动脚。

我问妈妈,“我能不去吗?”

妈妈笑看着我,那笑容里全是敌意,“你猜?”

那是我最后一次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从那之后我再也不会把她当成我的妈妈。

“好,我去借。”

我答应了,换来她一句“乖”。

我趁中午去了趟老板办公室,他不在,等到下午再去时他正在办公室里喝酒,看见我进来,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