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管扎进胳膊时,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陌生的好像从不曾见过。
抽完血,妈妈拿到了五百块钱,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句装装样子的问候都没有。
心里苦吗?不苦,麻木了。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生我,难道生一个孩子就是来虐待的吗?
从小到大,两个姐姐什么都可以有,我却什么都不能有。
为什么我就要受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
不就是因为他们对第三胎是男孩给予了厚望,但生下来的却是我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吗?
他们口中的赔钱货。
倘若不是奶奶拦着,或许我从出生那天就被卖了。
我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他们觉得我需要还债。
能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在木板厂里起钉子的样子吗?
钉子划破脚面,血流的满地都是,外人见了都不忍心,但我的父母毫不在乎。
我以为我努力学习他们就就会开心,就能对我好一些,可并没有,他们甚至觉得我是在浪费钱,所以小学毕业后他们就逼迫我辍学,不再给我交学杂费。
可我不想放弃学业,我自己打工挣钱买二手书,即便这样,他们也接受不了?
就是要我立刻去挣钱,养家,养他们的两个好闺女。
就像现在,我所有的钱都会被拿走。
我蹲在路边,看着胳膊上的针孔慢慢地渗着血。
死了都比活着舒服吧?
当我以为这已经是极限时,更恶心的还在后面。
那年冬天,工地停工,家里没了收入,妈妈竟跟邻村的王麻子搭上了线,要我去他家伺候几天,换三千块钱给大姐买进口药。
“妈,那王麻子有艾滋病,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呀?”
她不以为然,“少给我扣屎盆子,艾滋病怎么了?王麻子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你不喜欢我干嘛要生我?”我大声哭诉,她却一点怜悯都没有,反倒是刺激到她了一般,她拿着鞭子开始抽我,
“你以为我想生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质问我?”
“要不是你赔钱的贱东西,我用的着被追的东躲西藏吗?”
“用的着被别人说是没用的婆娘吗?”
“你还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我不知道那天挨了多少鞭子,我只知道我浑身上下都很疼,除了脸上,到处都是鞭痕。
但我就是不去。
妈妈把我锁在屋里,逼我穿她找出来的廉价连衣裙。
“不识好歹,王麻子多有钱,你陪他几天,既能给你姐凑钱,以后说不定还能跟着他享福。”
她拍着我的脸,语气里满是厌恶,“你就是个赔钱货,能换点钱,已经是你最大的用处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腰侧的疤痕更像一条虫子,狰狞而丑陋。
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想让我去陪他?除非我死!”
那是我第一次以死相逼,妈妈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恼羞成怒,
“反了你了!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做点事都不愿意,早知到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