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脊柱内的莹白灵骨被他亲手取出时,血溅了三尺远。
林箬痛得疼得浑身痉挛,如同灵魂被撕碎的痛楚,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这么些年,没白养。"凌虚子染血的手捧着莹润如玉的灵骨,语气依旧温柔,“你本就该属于瑾儿。”
瓷瓶中的心头血缓缓地落在灵骨上,立刻沁入其中消失不见。
凌虚子淡漠地看了眼已经昏死过去的林箬,眸中透露出一丝嫌恶。
“带下去,别让她死了。”他的身影离开内室,渐行渐远。
立刻便有弟子进来,毫无感情地将林箬拖走丢回简陋的弟子房内,又随意在她身边丢了些草药。
林箬再次醒来时,入目便是灰扑扑的床帐,陈旧且破败。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不自觉地动了一下,牵扯了伤口,痛得她几欲再度昏厥。
纤细的手指颤抖地摸向后背,几块纱布随意地缠绕着,从背部绕到道前胸。
摸到一片湿润后她又将手举到眼前,果然是一片血红。
林箬的眼眸赤红,挣扎着将自己翻过身来,趴在破败的枕头上。
只是比这皮肉之苦更可怕的,是她丹田气海处的一片空荡虚无,以及无论如何都呼唤不出来的玉笛。
那根藏在她体内,娘亲留给她的玉笛。
本来充盈流转的灵力,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
成了废人。
林箬抬起脖子,猩红的眼盯着破败的床帐。
她恨!
那日宗门小比,白瑾强行使用禁术,林箬为了护她心脉出手相助。
却反被她失控的灵力震伤,关键时刻本命玉笛护了林箬心脉。
但在玉笛白光乍现的一刹那,白瑾却软倒在地,口吐鲜血。
明明.....
她看到了白瑾倒下去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和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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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粗鲁地推开,刺目的光线涌入,晃得她眼睛生疼。
昔日那几个总是围着她、殷勤唤着“师姐”的外门弟子,端着药碗和简陋的饭食走了进来。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冷漠。
“哟,醒了?”为首的少年将药碗重重往床头小几上一掼,漆黑的药汤汁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
“也不知道师尊为什么非要留着你,害得我们日日得来这破屋子送药。”
旁边的少女嗤笑一声,声音尖细:“就是,残害同门手足的人,也就师尊心善留她一命。要我说,早赶出师门死了才干净!”
“瑾师妹如此心善,苏醒的第一时间便喊我们来为你包扎。”第三人脸上满是不忿,“而你居然为了一个小比下如此重手,害她差点殒命。”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针,一根根扎进林箬心口。
她想张嘴反驳,喉咙却干涩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唇。
那几人放下东西,像避让什么肮脏的瘟疫般,迅速退了出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她的晦气。
房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屋内重归死寂。
空气中,只剩下她微弱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处不在、令人绝望的血腥味。
不可以,她并未做错任何事!
她没有做错,师尊不该冤枉她!
她的清白,她的玉笛,全都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