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 沈砚书赶紧摆手，脸又红了，“手艺是给懂的人做的，你懂这些，就值得。”
那天的阳光格外好，慕清辞吃着面，听沈砚书讲西北的山村 —— 他说爷爷是木匠，爸爸会苏绣，家里的堂屋摆满了老物件，冬天烤火时，就着柴火的光雕木头，特别暖和。“等我攒够钱，就开个工作室，专门修老物件，让那些快被忘记的东西重新活过来。” 他眼里闪着光，像藏着星星，“到时候请你当设计顾问，你眼光好。”
“好啊。” 慕清辞笑着答应，心里却有点发虚。母亲昨天又打电话催婚，语气尖刻：“顾总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你！跟个穷手艺人混在一起，丢不丢人？以后喝西北风吗？”
这种心虚，在顾亦辰的别墅装修现场达到了顶峰。“慕小姐，这组木雕屏风太素了，一点档次都没有。” 顾亦辰靠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敲着扶手，发出不耐烦的声响，“换成镀金的，再镶几颗宝石，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气派。”
“顾总，这套设计的核心是‘禅意’，镀金和宝石会破坏整体的意境，显得俗气。” 慕清辞耐着性子解释，心里却在腹诽：暴发户就是暴发户，除了金子和宝石，还知道啥？怕不是觉得马桶镶钻才够气派。
“意境能当饭吃？能当名牌包背？” 顾亦辰嗤笑一声，身体往前倾，眼神里带着轻蔑，“听说你在和个做手工的来往？慕小姐，不是我说你，那种人能给你什么？工作室？还是巴黎的房子？别傻了。”
慕清辞的脸瞬间涨红，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她刚想反驳，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沈砚书发来的消息：“阁楼的茉莉开了，特别香，给你留了一朵，等你过来拿。”
指尖划过屏幕，那行字像股暖流，瞬间浇灭了她的火气。她突然觉得没劲，和顾亦辰争论 “意境”，就像和夏虫语冰，根本讲不通。“设计方案我会再考虑，先走了。”
走出别墅大门，顾亦辰的助理追了上来，手里捧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面印着奢侈品牌的 logo。“慕小姐，顾总送您的，说是最新款的设计画册，全球限量五百本。”
慕清辞看着那个盒子，又想起沈砚书留在阁楼的茉莉 —— 那朵花肯定开得特别好看，带着淡淡的清香。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塞进包里 —— 不是想要，只是想给自己找个 “没和他撕破脸” 的借口，毕竟客户不能随便得罪。
回到老洋房的阁楼时，茉莉香扑面而来，清新又治愈。沈砚书正蹲在花盆前浇水，看见她手里的盒子，眼神暗了暗，却没问什么，只是笑了笑：“回来啦？快坐，我给你泡了菊花茶，降火。”
“嗯，工作上的客户送的，没什么用。” 慕清辞赶紧把盒子藏在身后，声音有点不自然，“你绣的莲真好看，昨天去买咖啡，老板娘还问我在哪绣的，说想给她的旧旗袍也绣一朵。”
沈砚书的眼睛亮了些：“真的吗？要是她信得过我，我可以帮她绣，不收手工费，就当练手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快到你生日了，提前给你的礼物，还没完全做好。”
慕清辞打开盒子，里面是颗半成型的玻璃心，边缘还带着毛糙的痕迹，却已经能看出温润的红色。“这是…… 玻璃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