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后宫接连出事,皇嗣不保。你身为六宫之主,到底是如何管束的?难道就任由这等晦气事发生?”
我垂首站在下首,心中冷笑。
前世便是如此,妃嫔们怀上的龙胎,大多难以保全。
起初,我也以为是自己失职,日夜忧心,直到后来才渐渐察觉蹊跷。
而每一次出事,皇上都会这样责备我。
他自然不会深究,因为他心烦意乱时,总有知心人安抚。
那个只比他年长十六岁,被他视为唯一依靠的奶娘,樊晚。
我曾被她温顺的表象蒙蔽,真当她是个忠心耿耿,不争不抢的旧仆。
那时,我甚至因皇上依赖她而稍感安心,觉得有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在他身边,总好过那些心思各异的妃嫔。
那日,我听闻他批阅奏折至深夜,便亲手做了他喜爱的杏仁酪,想着送去御书房聊表心意。
月色清冷。
我提着食盒走到御书房外,当值的小太监靠在门边,脑袋一点一点,在打盹。
锦书欲要出声呵斥,我抬手制止了,还对她轻轻摇头笑了笑,心想陛下勤政,底下人跟着受累也是常事。
我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我提着食盒走到御书房外,当值的小太监靠在门边,脑袋一点一点,在打盹。 锦书欲要出声呵斥,我抬手制止了,还对她轻轻摇头笑了笑,心想陛下勤政,底下人跟着受累也是常情。
我放轻脚步,自己掀开帘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却静得异样。一股不同于寻常墨香,更为甜腻暖昧的气息隐隐浮动。 我绕过屏风,向内室望去。
龙案之上,奏折散落一地。明黄色的龙袍与宫女的素色衣衫凌乱地纠缠在一起。
皇上将樊晚压在案上,两人正一起上下起伏,忘乎所以。
樊晚的发髻早已散乱,唇间溢出压抑的呻吟。
我僵在原地,手中的食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皇上猛地回头,脸上情欲未退,尽是惊怒。
樊晚慌忙抓过衣衫遮掩,躲到他身后,眼底没有害怕,反而尽是得意。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上了门框,也惊动了门外打盹的太监。
他吓得跪地求饶,我却浑然未觉,只是死死盯着那相拥的两人,直到皇上愠怒地呵斥:“皇后!谁准你擅闯御书房!”
我什么也答不出,转身几乎是逃走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冲到太后宫门前,我鬓发散乱,气息不匀,脸色惨白。
宫人见状不敢阻拦,我径直闯入内殿。
太后正闲适地坐在窗下,手持一把金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珍稀兰草。
殿内熏香袅袅,一派祥和。
“母后!”我声音发颤,几乎是扑到她跟前,语无伦次地禀告:“陛下他……御书房……樊晚……他们……他们……成何体统!”
太后修剪的动作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她慢悠悠地斜了我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咔嚓一声,她利落地剪掉了一截稍长的枝条。
“本宫当是什么大事。”她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得可怕,“樊晚是本宫早年亲自派去照顾陛下的。
陛下两岁被掳去敌国,身边就只有她,四岁才死里逃生回来,紧接着又经历废太子,被囚禁的苦日子,那些年,全是樊晚陪着熬过来的,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