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碎裂，药汁四溅，烫红了樊晚的手背。 “滚。”我厉声道。
樊晚惊呼一声，捂住手，眼圈瞬间红了。
太子闻声冲进来。“怎么回事？”他看到满地狼藉和樊晚手上的红痕，瞪向我，“我知你没了孩子心情不好，就算你心情不好，何必拿旁人撒气！”
樊晚拉住太子的衣袖，泪珠滚落：“殿下别怪太子妃，她刚失了孩子，心里苦……”
“苦就能随意伤人吗？”太子语气不满。
我冷冷看着他们。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都出去。”我背过身，“我要静养。”
半月后，老皇帝驾崩。太子即位，我入住凤仪宫。
册封礼后，父亲和舅舅奉诏入宫觐见。
屏退左右，我看着他们熟悉的面容，眼眶一热，上前紧紧抱住。
父亲一愣，轻轻拍我的背：“娘娘，这是怎么了？在宫里受委屈了？”
我摇头，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没有，只是很想念父亲和舅舅。”
舅舅沉声道：“若有难处，定要告诉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药渣，父亲可查明了？”
父亲脸色骤变，怒意顿生：“有问题！太医验出其中混入了极寒的藏红花！是谁如此歹毒？证据确凿，我要禀明陛下和太后！”
我连忙拦住：“父亲切勿声张！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看着他们，心中剧痛。前世，樊晚为夺后位，污蔑我父舅通敌。
那封所谓的邻国秘信，不过是她和敌将勾结的产物。最终，我亲眼目睹家族覆灭。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戎马半生的舅舅，一字一句问道：“舅舅，您镇守边关多年，扪心自问，对朝廷、对江山，可有一丝不忠？”
舅舅闻言，虎目一瞪，凛然道：“臣此生，只愿马革裹尸，绝无二心！”
“我信舅舅。”我点头，心稍安，“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谨慎。下药之事，指向陛下的奶娘樊晚。她根基深厚，直接揭发恐难动摇。请舅舅派最信得过的亲信，秘密查探当年太子两岁被掳至敌国，以及樊晚在那两年间的所有经历。我怀疑，根源在那里。”
父亲和舅舅神色一凛，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郑重应下。
新帝登基后的首次选秀，如期而至。
大殿上，年轻秀女垂首而立。
上一世，我力求贤德，恪守本分，只依着他的性子选了寥寥几位家世显赫，品行端方的女子，唯恐落下妒名。
这一世，我端坐他身旁，温言劝谏：“陛下初登大宝，后宫宜广纳贤德，以固国本。这些女子品貌端庄，皆是上选。”
他微微皱眉，似想反驳。
我抢先道：“莫非陛下觉得，还有比她们更合心意的人选？”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侧侍奉的樊晚。
他脸色一僵，挥挥手：“皇后看着办吧。”
我微笑，执笔勾选，几乎留下了所有秀女。殿内莺莺燕燕，顿时热闹起来。
樊晚端着茶盘站在皇帝身侧，脸上笑容勉强。
新妃入宫，看似花团锦簇，暗流却立刻涌动。
不过两月，李贵人有孕的消息刚传出不到十日，便意外跌入荷花池小产了。
紧接着，张才人怀胎三月，因误食相克的食物，也失了孩子。
御书房内，皇上脸色阴沉，将一份奏报掷在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