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不看樊晚那副泫然欲泣,故作委屈的模样,直接对皇帝道:“陛下,樊姑姑侍奉您多年,劳苦功高,宫中上下有目共睹。如今既然情分至此,若一直以宫女身份留在宫中,恐惹非议,于陛下清誉有损。”
我顿了顿,迎上皇帝略带惊疑的目光,继续道:“臣妾身为皇后,理应为陛下分忧。依臣妾看,不如给樊姑姑一个正式的名分,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这番话,与前世那般撕心裂肺的场景,截然不同。
前世,在凤仪宫,太后寻了个由头点破此事后,皇帝才不得不来。
我记得那日,他并非商量,更像是告知。他甚至牵着樊晚的手一同前来,樊晚半躲在他身后,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我不曾享有的熟稔与维护:“皇后,晚儿陪伴朕太久了,久到朕自己都记不清了。朕两岁被掳去敌国为质,身边就只有晚儿,四岁回宫,母后被废,朕被囚禁,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也是晚儿寸步不离地守着朕。朕不能负她。”
他顿了顿:“所以,朕想给她一个名分。你是皇后,你觉得,该给个什么位份合适?”
那时,我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听着他口中那与我无关的、沉重的过往,心如同被生生撕裂。
我涩声道:“皇上既然喜欢,晚姐姐也确实是有功之人,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那就封个嫔位吧。”
我话音刚落,皇帝脸色瞬间阴沉,怒道:“嫔位?朕的亲信之人,与朕有共生死的情分,就只配一个嫔位?皇后,你何时变得如此小气善妒!”
樊晚立刻跪了下来,扯着皇帝的衣角,泪落如雨,泣不成声:“陛下息怒!不要为了奴婢与娘娘争执!奴婢身份卑微,能留在陛下身边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名分……”
她越是这样说,皇帝越是心疼,更是觉得我刻薄寡恩。
他一把将樊晚扶起,冷眼看着我:“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即日起,册封樊晚为贵妃,赐居长乐宫!”
那一句贵妃,如同惊雷,炸得我耳鸣目眩。
樊晚投向我那带着得意与怜悯的眼神,我至今难忘。
得意吗?
这一次,我要主动给,还要给得漂亮。
皇帝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大度,愣了一下:“皇后此言有理。你觉得,给个什么位份合适?”
我微微垂眸:“樊姑姑虽有功,但终究出身不高,骤然位份太高,恐难以服众,反为她招祸。依祖制,封为婉嫔,既显陛下恩宠,也合规矩,最为稳妥。”
果然,皇帝眉头微蹙,显然觉得嫔位太低。
他看向樊晚,樊晚立刻低下头,肩膀微颤,无声地诉说着委屈。
我抢在皇帝开口前:“陛下,来日方长。若婉嫔日后能恪守宫规,为陛下诞育皇嗣,再行晋封,方是顺理成章,也无人能再置喙。眼下,稳定后宫人心为重。”
皇帝看着我,又瞥了一眼身后神色各异的妃嫔,终于将不满压了下去,沉声道:“就依皇后所言。传朕旨意,册封樊晚为婉嫔,赐居绛雪轩。”
“臣妾领旨。”我带着众妃嫔行礼。
旨意一下,皇帝与婉嫔的风流事立刻传得沸沸扬扬。
重点不再是私情,而是竟被皇后领着四位妃嫔当场撞破,成了六宫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