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次日午后，永寿宫便传召了婉嫔。
我算准时辰，适时前往永寿宫请安。
刚至殿外，便听见太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本宫念你多年辛苦，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你倒好，竟闹得如此难堪！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陛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示意宫人稍候，立在帘外。
只听太后愈发生气：“私底下的事，本宫懒得过问！可你们，你们竟在御书房，还被皇后、贤妃、德妃撞个正着！你让陛下明日如何面对朝臣？你让皇家威严何在！”
樊晚带着哭音辩解：“太后娘娘明鉴……臣妾、臣妾当时只是……是陛下他……”
“闭嘴！”太后厉声打断，“陛下如何，也是你能编排的？归根结底，是你不知收敛，恃宠而骄！本宫看你就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掀帘而入，面带忧色：“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为何动如此大的气？”
我说着，看向跪在地上发抖的樊晚，“晚姐姐也在？这是……”
太后冷哼一声，指着樊晚对我道：“你来得正好！看看你昨日册封的好婉嫔！本宫原以为你们是懂分寸的，谁知竟如此不知轻重，将私隐之事闹得人尽皆知！陛下清誉受损，你们谁担待得起！”
我连忙温声劝道：“母后息怒。事已至此，婉嫔妹妹想必也已知错。如今最要紧的，是平息流言，维护陛下圣誉。若处罚过重，反而更引人议论。”
太后深吸一口气，厌烦地挥挥手：“滚回你的绛雪轩去！禁足三个月，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半步！好好给本宫反省！”
“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樊晚脸色苍白，瞥了我一眼，磕头谢恩。
我扶着太后坐下。
太后揉着额角，叹道：“这个樊晚，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禁足的旨意并未能约束皇帝。
他非但没有避嫌，反而变本加厉，几乎夜夜都宿在绛雪轩，将太后的禁令视若无睹。
流言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朝臣们私下议论纷纷，后宫更是人心浮动。
这日清晨，众妃嫔来永寿宫请安时，太后脸色阴沉。
她看着底下请安的妃嫔，目光扫过几个空着的位子，那是称病不来的，显然是对皇帝的行径心寒又无奈。
“皇后，”太后冷声开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陛下近日，可是政务太过繁忙，连后宫规矩都顾不上了？”
太后这是明知故问，也是对皇帝彻底失了控而感到愤怒，我恭顺答道：“回母后，陛下心系婉嫔妹妹，或许是想多加安抚。”
“安抚？”太后猛地一拍案几，茶盏震得作响，“他这是打本宫的脸！是告诉全天下，他为了一个奶娘，连祖宗礼法、皇家颜面都可以不顾了！”
殿内鸦雀无声，众妃嫔屏息垂首，不敢言语。
太后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她原本以为小惩大诫，既能敲打樊晚，也能让皇帝收敛。
却没想到，皇帝竟如此公然反抗，这无疑挑战了她作为太后和母亲的权威。
三个月禁足期刚过，皇帝便迫不及待地要为樊晚正名，以庆贺她晋封为由，在宫中设下晚宴。
宴会上灯火辉煌，丝竹悦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