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彻底毁了我。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陌生。
这就是我的父亲。
为了另一个女儿的幸福，可以毫不在意地将我推入深渊。
「你滚。」我指着门，声音都在发抖。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乔振国失去了耐心，他猛地朝我扑过来，想要强行按着我签下那份同意书。
我尖叫着后退，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烟灰缸砸在他的额角，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乔振国捂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敢打我？你这个逆女！」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再次向我扑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却被沙发绊倒，眼看他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扇到我的脸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寓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傅斯年冲了进来。
他看到屋内的情景，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乔振国的手臂，反手一拧，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是什么人！」乔振国还在挣扎怒吼。
傅斯年没有理他，而是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报警了吗？」
我摇摇头，惊魂未定。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喂，110吗？这里是XX小区XX栋XX号，发生入室伤人事件，嫌疑人已被控制。」
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乔振国的心上。
4.
警察很快就来了。
乔振国因为非法入侵和故意伤人未遂，被带回了警局。
虽然因为是父女关系，他最终没有被拘留，但也留下了案底，并且被警告不准再靠近我。
家里终于彻底清静了。
我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还有门上那个大大的脚印，心里五味杂陈。
傅斯年叫了物业来换锁，然后默默地帮我收拾好了房间。
「今天，谢谢你。」我坐在沙发上，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对他说谢谢了。
「不用。」他倒了杯温水给我，「你父亲……一直这样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苦笑一声：「以前，我以为那是爱。」
是那种以「为你好」为名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爱。
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爱，是控制。
而我，只是他们随时可以为乔月牺牲掉的棋子。
傅斯年没有再追问，只是安静地陪我坐了一会儿。
他的沉默，对我来说，是种无声的安慰。
第二天，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
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待了。
我拉着行李箱，准备暂时离开这座让我窒息的城市。
临走前，我敲响了傅斯年的门，想当面跟他道别。
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找谁？」
「我找傅斯年。」
「哦，斯年他出差了，刚走。」男人说，「我是他同事，过来帮他拿份文件。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
「不用了，谢谢。」
我有些失落，却也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不用面对面告别，少了很多尴尬。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感谢他的帮助，并告诉他我准备离开一段时间。
他没有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