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之恩,她没忘。
灭顶之灾,她认了。
剩下的余生,她不想和池宴礼再有瓜葛,只想安安静静度过。
裴澈沉默了,心尖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汐汐对池宴礼的态度变化太大。
连池宴礼受重伤也不管了。
他有一股强大的预感,直觉池宴礼可能对汐汐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才会导致她如此冷漠。
他竟然开始害怕知道真相。
大手将她搂紧了一些,心疼道:“睡吧。”
江汐言见他闭上了眼睛,猜他可能是真的想睡觉,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视线落在他受伤的唇角,莫名有些心疼,决定陪他一起睡。
不久后,裴澈才睁开黑眸,眸光温柔,唇角染笑,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乖。”
——
医院VIP病房。
池宴礼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胸口和手都包着纱布,整个人极其颓废,眼神空洞。
他满脑海都是裴澈搂着汐汐的身影。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汐汐为什么会找他?
他们是什么关系?
无数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找不到答案。
叶菁见儿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底很是痛心。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儿子受这么重的伤,气的她愤愤不平的吐槽。
“我就说吧,江汐言就是扫把星,害的我们家宴礼伤成这样。”
“早知道就不领养了。”
“家门不幸啊!”
话里都是对江汐言的厌恶,让病房门口的池老黑了脸。
“叶菁!你身为长辈,注意形象。”池老不悦的走进病房,视线落在浑身上下都包扎着的孙子。
池宴礼眸光有了焦距,面露痛苦的盯着池老,“爷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汐汐在裴澈那里?”
昨夜的汐汐一个劲儿的担心裴澈,反之对他,完全不理会。
不止是昨夜,貌似上次在医院,裴澈出手打他,汐汐也是第一时间去护住裴澈。
他还误打了她一拳。
他的汐汐不关心他了。
心脏处传来一阵刮心的痛,每深挖一处细节,就像是被凌迟了一样。
“是!”池老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沉着脸质问:“你就不想想汐汐为什么宁愿跟裴澈走,也不跟你走?她为什么这么怕你?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个问题如潮水一般涌向池宴礼,让他感到了窒息感。
他懵了片刻,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
池老气的很想揍一顿他,强忍着,放话:“你给我最好查清楚事情!”
“爸,你都不知道汐汐有多过分,她破坏了宴礼的联姻,还不知廉耻的……”叶菁还想替儿子说话,被池老瞪了一眼。
“你们给我听好了,谁也不准再伤害汐汐,否则就是和我老头子过不去。”池老不想和他们多说,甩袖子离开了。
池应凌面色很难看,完全不懂儿子的骚操作是什么意思。
他只能哄走妻子,留下养病的儿子在病房。
裴绾妤闻声赶来,她不清楚池宴礼为何和裴澈打起来,打的这么凶残。
她进去就嘘寒问暖,“宴礼,你没事儿吧。”
池宴礼看着裴绾妤,想到爷爷的话,神色凝重的开口:“你把汐汐的教官叫过来,我想了解一些事情。”
“什么?”裴绾妤惊讶的看着他,声音微变,不解他怎么无缘无故提起教官。
“你让他们马上来医院见我!”池宴礼迫不及待的想要查清楚汐汐过去一年的事情。
也许就能查到她和裴澈的事情。
裴绾妤内心慌得一批,快速的找了个借口,“机构被裴澈封了,我也进不去。”
正好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裴澈的头上。
想到裴澈,她更加的不安,不知道他封着机构在做什么?
只听说谁也不准进出。
不过,裴澈和江汐言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肯定没什么关系,也不会发现什么。
“又是他。”池宴礼咬了咬牙,眼底迸射出杀人的怒意。
裴澈居然趁机钻了漏洞,还离间了他和汐汐的关系。
真狗!
他立马下床要去找裴澈,裴绾妤也拦不住,索性就跟上了。
她也想去打探一下裴澈为何封着机构。
那家教管所的实际控股人是裴泓,只是找了个职业经理人在管理。
现在机构被封着,那些学生的家长一直在闹,搞得他们家也很被动。
两人直奔裴宅。
裴老见池宴礼来了,就知道他是冲着江丫头。
他眼神让管家去通知裴澈,别让江汐言下来,免得碰个面又是麻烦。
管家急忙往楼顶走去,看着客房空空如也,意外裴少没在睡觉。
那他去哪了?
他去隔壁裴澈的卧室,心想和江小姐先说一声,让她先别下来。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裴澈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后是一身不爽。
“你快出去看看,有人来了。”
怀里传来汐汐紧张的娇声,令裴澈的起床气一扫而空。
他睁眼对上那双慌乱的小鹿眼,眼底染了玩味,勾唇,“怎么,怕被人看见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江汐言:“……”
脸上的红晕“咻”的一下爆红,有些震惊他会说出这么……上头的话。
“江小姐,我是管家。”
“裴老让我通知你,池宴礼来了,让你别下楼。”
她飞速的钻出他的怀抱,慌慌张张的下了床,对床上的人吩咐:“你先别出去,我去看看。”
既然池宴礼不死心,那她就出面和他说清楚。
她相信裴爷爷会护住她。
就在她转身时,小手被他拽了过去,整个身子顺势撞在他的胸口。
“砰砰砰”的心跳加速,彼此都能感受到。
“你干嘛?”她颤抖的说出三个字。
裴澈眯起狭长的黑眸,深不见底的眼底释放出冷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冷冰冰的声音,令江汐言的心跳更快了。
“不是。”她很决绝的回答。
“那是什么?”裴澈眉头都快皱成死结,醋坛子翻了。
江汐言见裴澈真生气了,连忙解释:“我怕他又来打你。”
裴澈:“……”
他倒是没想过是这个答案。
他会怕被池宴礼打?
不对,这话好像是汐汐在关心他。
“呵,你是不是关心错人了?他不是我的对手。”裴澈颇有些傲娇,完全没把池宴礼当成对手。
江汐言还有一句话不敢说。
我还怕你把裴爷爷和池爷爷的友谊小船给干翻了。
裴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宠溺道:“乖,我保证不打人。”
“要是他打你呢?”
“那……你想不想我打回去?”裴澈戏谑的挑起她的下巴,欣赏着认真思考的汐汐。
江汐言愣住了!
她快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坑。
打回去,会给裴爷爷惹事。
不打回去,裴澈会受伤。
“那你把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