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根本不配合再画一张类似的。
差评开始出现。
“等了半个月就这?”
“色差也太大了,根本不是图片那样!”
“失望,完全是炒作。”
苏曼急着催乐乐。
“小祖宗,你再画一张漂亮的,像上次那样的,好不好?”
乐乐被她逼急了,哇一声哭出来,把画笔全扔了。
“坏姨姨!不画!”
我赶紧抱开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这样下去,不行。
6
赵鸿宇又来了。
这次,他连车都没下。
只是降下车窗,看着我们手忙脚乱地应付催货的客户。
“沈女士,”他语气平淡,“现在您明白了?”
“个体的、偶然的灵感,无法满足稳定的市场需求。”
“把它交给我们专业化运作,对大家都好。”
他递过来一张新的名片。
“改变主意了,随时打我电话。”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冷漠的脸。
我看着那张名片,像看着烫手的山芋。
晚上,我抱着乐乐,坐在堆满半成品和原料的工坊里。
心里一片茫然。
守住工坊,和保护好乐乐的天性,为什么这么难?
“妈妈,”乐乐用小手指戳戳我的脸,“不哭。”
我这才发现自己掉了眼泪。
“乐乐喜欢画画吗?”我问他。
“喜欢!”他用力点头,“好玩!”
“那……妈妈把这些好看的画,做成小牌牌卖给叔叔阿姨,好不好?”
“好!”他笑得眼睛弯弯,“大家都喜欢!”
看着他的笑脸,我做了决定。
不能急,不能逼他。
慢慢来。
我们又试着做了几批小东西。
不再强求乐乐画什么。
他画什么,我们就用什么。
卖得有好有坏。
但差评越来越多。
说我们发货慢,说实物粗糙,说名不副实。
工坊刚有起色,又陷入了泥潭。
比之前更糟,之前只是穷。
现在,还背上了骂名。
最让我担心的事发生了。
乐乐好像感觉到了压力。
他画画的时间越来越少。
常常对着画板发呆。
或者烦躁地乱涂乱抹,然后把画板推开。
“不画了!”
我心疼得要命。
彻底叫停了所有文创品的制作和销售。
苏曼没再反对,只是叹了口气。
“早知道,还不如当初一次性买断,拿钱走人。”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7
风铃又响了。
我以为又是赵鸿宇。
警惕地抬起头。
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穿着快递员的衣服,手里抱着个纸箱。
“沈心女士吗?有您的到付件。”
我愣了一下,“我没买东西啊。”
“寄件人姓赵。”快递员把单子递给我,“到付五百八。”
我心里一沉。
签收后,打开箱子。
里面是十几个手机壳。
印着乐乐那幅“花花”的图案。
但颜色刺眼,材质廉价,边缘还有毛刺。
完全就是地摊货水准。
箱底躺着一封信。
“沈女士:
看来您选择了最艰难的路。
提醒您一下,市场是很残酷的。
顺便说一句,这幅画的版权,似乎并没有明确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