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瑶恰好送些新做的糕点过来,闻言脚步微顿。她看着念安鬓边那朵总也摘不掉的奇花,忽然想起老夫人曾说,执念若了,便会化作世间好物,守护着在意的人。

夜里,苏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茫茫雪原上,身边是穿着铠甲的士兵,远处有个穿青布裙的姑娘在挥手。士兵转身对她说:“多谢你,让她不再孤单。”姑娘也笑着道:“我们在这儿很好,你们也要好好的。”

醒来时,林风正帮她掖被角,窗外的月光淌进来,在地上铺成一片银霜。“又梦到他们了?”他轻声问。

苏瑶点头,指尖划过枕边那半块与沈先生家相合的玉佩,触手温润。“他们说,要我们好好的。”

日子就这样在柴米油盐与偶尔的念想中缓缓流淌。林风和苏瑶的杂货铺添了个小小的绣架,苏瑶教镇上的姑娘们绣花,念安总是第一个到,她绣的半白半粉的花,比谁都像墓前那株。

沈先生则在学堂里教孩子们读书,偶尔会念起那叠信里的句子,“勿念,勿等”四个字,被他念得格外温柔,像是在对百年前的人说:“你看,他们都记着呢。”

又是一年清明,四家子同去山坡上扫墓。长明灯的灯油换了新的,墓前的奇花开得正盛,风过时,花瓣落在墓碑上,像极了温柔的亲吻。

念安蹲在墓前,将亲手绣的平安符系在碑旁的树枝上,轻声说:“你们要好好的,我们也会好好的。”

林风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苏瑶,忽然明白,所谓的延续,从不是重复过往的故事,而是将那些未尽的温柔、未了的牵挂,化作当下的珍惜。鬼门关的阴冷早已散尽,留在时光里的,是跨越百年的懂得与相守。

下山时,念安跑在最前面,笑声惊起林间的飞鸟。沈先生和林风并肩走着,说着今年的收成;苏瑶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三个身影,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画里没有阴森的石门,没有飘荡的鬼影,只有寻常人家的烟火,和藏在岁月里,永不消散的暖意。

那些关于鬼门关的传说,终究成了青山镇老人口中“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而故事里的爱与等待,早已化作山间的风、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