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JK女孩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牛奶盒上，又猛地抬起来看向苏晚的脸。她的眼圈几乎是瞬间就红了，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地看了苏晚一眼，接过牛奶，低声快速说了句“谢谢”，便转身匆匆离开，背影甚至有些慌乱。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带着点淡淡的伤感。
那个瞬间，像一颗温暖的石子投入我的心湖，荡开层层涟漪。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攫住了我。这种陌生人之间微小却善意的退让，这种似乎能牵动深藏情绪的联系，冰冷的数据如何捕捉？算法如何量化？
回到公司，我打开电脑，盯着“心缘”的后台代码，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最终，我绕开了产品经理，私自创建了一个新的测试分支。我在核心算法里，加入了一个极其微小、耗算力巨大且无法验证结果的新参数模块，我将其命名为“Serendipity_Weight”（意外惊喜权重）。
它试图模拟的，是人生中那些无法预测的、看似随机却可能深刻改变轨迹的“交叉时刻”。我知道这很疯狂，很不“科学”，甚至可能毫无意义。但那一刻，我想起了王总的问题，想起了苏晚让出牛奶时的眼神。
做完这一切，我才想起去查看苏晚的“心缘”测试账号（作为室友，她被我半强迫地拉来做了内测用户）。她的搜索记录里，有一个隐藏很深的愿望：“想找到高中最好的朋友徐薇薇，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备注里写着，三年前，徐薇薇因严重抑郁症试图结束生命，后被救下，转学离去，从此失去联系。
我调用了权限，查看了刚才便利店门口的监控人脸识别日志（公司楼下的便利店是我们合作的数据采集点之一）。那个穿JK制服的女孩，识别匹配结果赫然正是——徐薇薇。
草莓牛奶……三年前……抑郁症……徐薇薇……
一连串的信息碎片在我脑海中碰撞、拼接。我靠在椅背上，久久无言。科学能分析出草莓牛奶的化学成分，能诊断抑郁症的生理指标，能记录行为数据。但它永远无法解释，为什么偏偏是那盒草莓牛奶，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间点，为什么苏晚会让出去，而徐薇薇会出现。
这其中的“为什么”，像夜空中的星云，浩瀚，美丽，却无法被任何公式丈量。
第三章 404错误页面
我把凌晨的遭遇和那条诡异的短信告诉了学长老白。老白是个网络安全工程师，顶尖黑客，总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眼里却有着能看穿数据迷雾的光。
“三年前的短信？空白的发件人？”老白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眉头拧成了疙瘩，“听着就邪门。手机给我看看。”
他拿着我的手机，连接上他的电脑，十指在键盘上翻飞，黑色的命令窗口里代码如瀑布般滚落。半晌，他啧了一声：“短信网关记录正常，运营商那边也查了，你这号码三年前的这个时间点，确实没收到过任何短信。就像……这信息是凭空出现在你手机存储里的。”
他表情严肃起来：“子昂，你最近有没有连什么奇怪的WiFi？或者点过什么可疑链接？”
我努力回想。连续加班一周，我除了公司就是家，两点一线。“哦，大概一周前，我去城东新世界商场那边参加了个快闪技术沙龙，连过那里的公共WiF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