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她上一秒将司宇一脚踢走。
按照他要求,表明心意。
即便不喜欢,也应该不讨厌她吧。
柳轻狂发现,司珩这人极其不信任旁人,心思藏在千层皮下,压根猜不到他此刻想的什么。
得缓和关系。
先哄着吧。
柳轻狂决定先撩哄起来。
于是她顶着一脸星星眼,朝他身边缓缓坐下,“你昨天救过我的命。”
他感受到身旁陷下。
“离我远点。”
司珩手拿水果刀尖朝向她,冷漠又疏离。
柳轻狂瞟一眼水果刀,不再向前。
“救你一命就喜欢我?”他俯视着讥讽,冷笑。
她点头。
司珩觉得可笑至极。
嗓音低沉又温柔的落在她头顶,似情人低语:“你。不。配。”
“......”
下一秒,他继续讥讽道,
“任谁救你一次,就能喜欢上。你的喜欢,真够廉价。”
柳轻狂见他不接招,心思转了转,装作晦涩又不直白的拐着弯,带着怯生生的眼神,要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几秒后,像是下了个多大的决心,鼓起勇气道,
“我长话短说,这事说来话长...”
司珩:?
“我...其实我...从小到大,只能通过司宇,知道你一些细枝末节。”
“......”
司珩笑意凝固。
审视她的双眼,寒芒而过。
简直谎话连篇。
明显先安抚他,装模作样骗过去了,好回到司宇身边去。
他持起小刀,和她下巴处的发尾打旋玩耍,耐起性子与她迂回起来,
“噢?先前你的司宇说,我可是有精神病的,就连他那双腿都是我的杰作。不怕?”
对于近在咫尺的利器,柳轻狂视而不见。
“不怕的。”
见他脸色稍有好转。
她趁热打铁,壮着胆子朝他身边挪了挪。
“原本我就没想嫁他,被亲人将我绑去逼迫我嫁人...所以...所以我才想不开...”
说着说着,柳轻狂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直接说不下去了。
渐渐垂头,又隐忍着不想在他面前失态的样子。
委屈得要命。
但也没忘了要哄人。
边捻了颗草莓,摘掉叶蒂。
边缓缓喂进她的短命老公嘴里。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司珩听得烦,想偏开头,可第一次被投喂得舒服。
忍了。
“是你救下我,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要不是你,我怎么能觉醒,生命多么宝贵,世界多么美妙。”
最后一句,极为真诚,不掺杂一丁点杂念。
柳轻狂眼尾发红,心下打着小算盘。
眼前这短命老公脾气是臭了点,但哄开心了,说不定死之前给她的遗产,还能多划些份额。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谁会嫌钱多。
“咚”的一声,小刀被他随手扔回桌上。
他看一眼她额头的纱布。
“呵,你的死活我毫不关心,留下你,不过因为你是被用来气你家司宇的,工、具。”
正好。
这个世界孤立无援。
嫁给这活阎王,有‘大少奶奶’身份在,司家地位或许可以作为她夺回柳家遗产的利用工具。
回柳家,那三个霸占她母亲房子的烂渣子,便不敢再对她生出别的心思。
最后等他嘎掉拍拍屁股走人。
领着他的遗产。
做个数着票子,点男模的寡妇。
寡妇好,有钱的寡富命更好!!!!
柳轻狂苦涩开口:“怎样都好,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足矣。”
“……”
她挨他挨得极近。
好闻的香味再次侵入鼻息。
圆领睡衣显得她脖颈白白净净。
司珩虚虚掐上她的脖子,恶狠狠警示威胁。
“演得不错,不过是为了回到司宇身边的手段。
我劝你最好本分点,签了协议,永远别想着回去。”
柳轻狂低扫一眼大钳子。
她好歹也是上过最高悬赏榜的,这哪能掐的死,得这样。
然后,她直直将白白的脖颈往他大钳子上一送,踏实放进去了。
更贴合了。
司珩:“......”
柳轻狂近距离扫描她的短命老公。
真是奇怪。
司珩和司宇,明明都是司家基因,俩人却一点都不像。
文中写着司珩母亲虽去世得早。
这张俊脸上不难看出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也有他爷爷司洪盛的俊朗影子。
而他弟弟司宇,温润如竹不带攻击性的样子,谈不上丁点关系。
柳轻狂看着眼前这男人,自带贵气。
桀骜邪气的攻心长相,让人移不开眼。
眉骨深邃。
狭长丹凤眼冷冽与温柔并存,眼尾微挑。
鼻梁挺直如峰。
说到鼻子,他那里......
渐渐的,视线往下游移。
他皱眉骂:“再瞎瞟,眼睛给你挖了!”
柳轻狂立即收回视线,眨巴眼睛,一歪头:“我不会回去的。真的。”
“……”
这种莫名的氛围,太过陌生。
他不喜欢。
不耐的,锁着眉偏开头了。
叮————
随着一声电梯声响。
司珩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看向回来的陈东北,起身背着她问道,
“你昨天...陈东北说你要了块檀木,刻了牌位。”
就在他掐她脖颈的手,松开的一瞬。
柳轻狂突然觉得身体被抽走了一缕魂。
(柳魂:撑不住了,你加油,我得回去休息吃香了)
(柳轻狂:!)
柳轻狂眨两下眼,恢复出厂设置。
她还没演过瘾。
完蛋了,接下来,怎么演...(⩺︷⩹)
“你给......”
‘你给我提前刻牌位,盼我早点死?’还没问出口,司珩就听到对方过分诚实的回答。
“她死了,现在已是一缕幽魂。”
......
死了?
“他是谁?”司珩扭头问。
柳轻狂一板一眼,正经又老实:“她是与我灵魂相契的人。”
司珩“......”
灵魂相契......
心上人?
死去的白月光?
先前还把他比做心里的月亮。
没来由的,司珩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
是他事先将她拉来故意演给司宇看。
她不过赖在他的淫威下,被迫也演了一回。
不过是个抢过来膈应那个人的利用工具而已。
良久。
“你不喜欢司宇?”他又问。
柳轻狂坚定摇头。
司珩对她的话只有怀疑。
在她脸上却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你拙劣的表白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别想着投机倒把,收起你那点小算盘,这期间让我发现一点逃离背叛的迹象,可没好下场!”
“......”
他目色极沉地盯她一眼,扔下一句就走了。
临走前又在陈东北身边低语了一会。
她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只瞧见陈东北不时抬眼看向自己几次。
等人走后,张叔才敢上前安慰:“大少奶奶,别灰心,少爷肯定是面冷心热的。”
柳轻狂摸着逐渐微烫的无名指,唉声:就这几秒,我搞砸了?
*
第二天。
柳轻狂换了身干练衣服。
昨天两魂相合,许多与母亲温馨记忆、薛狗一家三口的虚伪龌龊,恶劣至极的手段浮现眼前。
她戴着墨镜,顶着红肿的眼,将牌位和香一起放入黑挎包中。
准备回柳家。
柳轻狂下楼时,却见陈东北过来了。
“嫂子,您去哪儿,我送您。”
昨天老大临走前,交代这两天他不在,得时刻盯紧人。
其实就是监视。
柳轻狂一字一顿:“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