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明明她上一秒将司宇一脚踢走。

按照他要求,表明心意。

即便不喜欢,也应该不讨厌她吧。

柳轻狂发现,司珩这人极其不信任旁人,心思藏在千层皮下,压根猜不到他此刻想的什么。

得缓和关系。

先哄着吧。

柳轻狂决定先撩哄起来。

于是她顶着一脸星星眼,朝他身边缓缓坐下,“你昨天救过我的命。”

他感受到身旁陷下。

“离我远点。”

司珩手拿水果刀尖朝向她,冷漠又疏离。

柳轻狂瞟一眼水果刀,不再向前。

“救你一命就喜欢我?”他俯视着讥讽,冷笑。

她点头。

司珩觉得可笑至极。

嗓音低沉又温柔的落在她头顶,似情人低语:“你。不。配。”

“......”

下一秒,他继续讥讽道,

“任谁救你一次,就能喜欢上。你的喜欢,真够廉价。”

柳轻狂见他不接招,心思转了转,装作晦涩又不直白的拐着弯,带着怯生生的眼神,要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几秒后,像是下了个多大的决心,鼓起勇气道,

“我长话短说,这事说来话长...”

司珩:?

“我...其实我...从小到大,只能通过司宇,知道你一些细枝末节。”

“......”

司珩笑意凝固。

审视她的双眼,寒芒而过。

简直谎话连篇。

明显先安抚他,装模作样骗过去了,好回到司宇身边去。

他持起小刀,和她下巴处的发尾打旋玩耍,耐起性子与她迂回起来,

“噢?先前你的司宇说,我可是有精神病的,就连他那双腿都是我的杰作。不怕?”

对于近在咫尺的利器,柳轻狂视而不见。

“不怕的。”

见他脸色稍有好转。

她趁热打铁,壮着胆子朝他身边挪了挪。

“原本我就没想嫁他,被亲人将我绑去逼迫我嫁人...所以...所以我才想不开...”

说着说着,柳轻狂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直接说不下去了。

渐渐垂头,又隐忍着不想在他面前失态的样子。

委屈得要命。

但也没忘了要哄人。

边捻了颗草莓,摘掉叶蒂。

边缓缓喂进她的短命老公嘴里。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司珩听得烦,想偏开头,可第一次被投喂得舒服。

忍了。

“是你救下我,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要不是你,我怎么能觉醒,生命多么宝贵,世界多么美妙。”

最后一句,极为真诚,不掺杂一丁点杂念。

柳轻狂眼尾发红,心下打着小算盘。

眼前这短命老公脾气是臭了点,但哄开心了,说不定死之前给她的遗产,还能多划些份额。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谁会嫌钱多。

“咚”的一声,小刀被他随手扔回桌上。

他看一眼她额头的纱布。

“呵,你的死活我毫不关心,留下你,不过因为你是被用来气你家司宇的,工、具。”

正好。

这个世界孤立无援。

嫁给这活阎王,有‘大少奶奶’身份在,司家地位或许可以作为她夺回柳家遗产的利用工具。

回柳家,那三个霸占她母亲房子的烂渣子,便不敢再对她生出别的心思。

最后等他嘎掉拍拍屁股走人。

领着他的遗产。

做个数着票子,点男模的寡妇。

寡妇好,有钱的寡富命更好!!!!

柳轻狂苦涩开口:“怎样都好,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足矣。”

“……”

她挨他挨得极近。

好闻的香味再次侵入鼻息。

圆领睡衣显得她脖颈白白净净。

司珩虚虚掐上她的脖子,恶狠狠警示威胁。

“演得不错,不过是为了回到司宇身边的手段。

我劝你最好本分点,签了协议,永远别想着回去。”

柳轻狂低扫一眼大钳子。

她好歹也是上过最高悬赏榜的,这哪能掐的死,得这样。

然后,她直直将白白的脖颈往他大钳子上一送,踏实放进去了。

更贴合了。

司珩:“......”

柳轻狂近距离扫描她的短命老公。

真是奇怪。

司珩和司宇,明明都是司家基因,俩人却一点都不像。

文中写着司珩母亲虽去世得早。

这张俊脸上不难看出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也有他爷爷司洪盛的俊朗影子。

而他弟弟司宇,温润如竹不带攻击性的样子,谈不上丁点关系。

柳轻狂看着眼前这男人,自带贵气。

桀骜邪气的攻心长相,让人移不开眼。

眉骨深邃。

狭长丹凤眼冷冽与温柔并存,眼尾微挑。

鼻梁挺直如峰。

说到鼻子,他那里......

渐渐的,视线往下游移。

他皱眉骂:“再瞎瞟,眼睛给你挖了!”

柳轻狂立即收回视线,眨巴眼睛,一歪头:“我不会回去的。真的。”

“……”

这种莫名的氛围,太过陌生。

他不喜欢。

不耐的,锁着眉偏开头了。

叮————

随着一声电梯声响。

司珩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看向回来的陈东北,起身背着她问道,

“你昨天...陈东北说你要了块檀木,刻了牌位。”

就在他掐她脖颈的手,松开的一瞬。

柳轻狂突然觉得身体被抽走了一缕魂。

(柳魂:撑不住了,你加油,我得回去休息吃香了)

(柳轻狂:!)

柳轻狂眨两下眼,恢复出厂设置。

她还没演过瘾。

完蛋了,接下来,怎么演...(⩺︷⩹)

“你给......”

‘你给我提前刻牌位,盼我早点死?’还没问出口,司珩就听到对方过分诚实的回答。

“她死了,现在已是一缕幽魂。”

......

死了?

“他是谁?”司珩扭头问。

柳轻狂一板一眼,正经又老实:“她是与我灵魂相契的人。”

司珩“......”

灵魂相契......

心上人?

死去的白月光?

先前还把他比做心里的月亮。

没来由的,司珩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

是他事先将她拉来故意演给司宇看。

她不过赖在他的淫威下,被迫也演了一回。

不过是个抢过来膈应那个人的利用工具而已。

良久。

“你不喜欢司宇?”他又问。

柳轻狂坚定摇头。

司珩对她的话只有怀疑。

在她脸上却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你拙劣的表白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别想着投机倒把,收起你那点小算盘,这期间让我发现一点逃离背叛的迹象,可没好下场!”

“......”

他目色极沉地盯她一眼,扔下一句就走了。

临走前又在陈东北身边低语了一会。

她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只瞧见陈东北不时抬眼看向自己几次。

等人走后,张叔才敢上前安慰:“大少奶奶,别灰心,少爷肯定是面冷心热的。”

柳轻狂摸着逐渐微烫的无名指,唉声:就这几秒,我搞砸了?

*

第二天。

柳轻狂换了身干练衣服。

昨天两魂相合,许多与母亲温馨记忆、薛狗一家三口的虚伪龌龊,恶劣至极的手段浮现眼前。

她戴着墨镜,顶着红肿的眼,将牌位和香一起放入黑挎包中。

准备回柳家。

柳轻狂下楼时,却见陈东北过来了。

“嫂子,您去哪儿,我送您。”

昨天老大临走前,交代这两天他不在,得时刻盯紧人。

其实就是监视。

柳轻狂一字一顿:“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