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晨。

回司宅路上。

陈东北在驾驶座过于震惊。

珩哥的车,从没女性坐过。

老大爱情真来了?

可车内气氛,又毫无爱情氛围,静默得僵硬又诡异。

他好想抬眼去看看后视镜。

不敢,憋着。

沿路风景飞速往后。

柳轻狂一直面朝窗外,不给旁边的男人再与她有交谈的机会。

她心里盘算,准备明后两天单独将郭琴、薛子涵分别约出来,谈亿谈。

关于薛忠的话,也早分析过。

吴珠珠当时直接捂嘴阻止,导致薛忠后面未说完,不一定就直接指向司珩。

司珩那活阎王名声,响遍k国又无一人敢得罪。

或许,拿司家做挡箭牌,也是薛忠的诓骗之计。

考虑没拿到柳若衣的遗产前,还得与这男人保持好关系,吃他的住他的。

他不喜她,却处理了绑她的人。

想除掉柳若衣的幕后人,应该不会暗中帮柳若衣的女儿的。

所以便挑了个心知肚明的答案问他,也不至于当时毫无演技的她,对付起来,表情生硬。

再顺势而为,提出跟他回老宅。

不会演,这样迂回顺从,应该不ooc吧。

思索几分,便直接闭目,避免与司珩有眼神交流。

车子驶入隧道。

一身冷意的男人,掀起眼皮。

双目不经意间从车窗上看到坐在身边人的倒影。

明显一脸心思重重。

瞧她坐立难安的模样。

他反倒生出几分玩味心思。

车内萦绕着她身上淡又宁静的寺庙香。

莫名想阖眼小眠一会。

于是,眼皮缓缓,合上了。

一路相继无言。

陈东北屏住呼吸,小小抬眼瞟一丢丢后视镜。

两位都在后座睡着了。

他记得老大平时睡觉只爱挑嘈杂地方。

地下拳馆、酒吧、聚会play的场所等等,只要噪音巨大,都是最佳选项。

少有能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睡得这样香。

懂事的陈东北,默默放慢车速,连转弯处的盘子都打得比平时更平稳几分。

车子乌龟速度驶入老宅西院。

停住。

柳轻狂睁眼,跟火烧屁股似的,率先下车。

呯。

关车门。

回屋了。

“......”陈东北眨眨眼,嫂子怎么,都不等等人。

“珩哥,到了。”陈东北小小声的。

司珩拧着眉,不悦地掀开眼皮。

难得有几分睡意,全在关门声中冲散了。

缓了片刻,才启唇,“几点了。”

“8点10分。”

他记得6点从柳家走的。

半小时车程,硬生生开了两小时。

陈东北顿感如芒在背,紧了紧方向盘,“我瞧您难得睡着,就放慢了车速...”

司珩闭眼扭了扭脖颈,扭得咯吱响,“给我攒场子,补觉。”

“......”

那就是他经常去的,浪里拳馆。

全天24小时人潮涌动,震耳欲聋。

大清早的,刚和老婆从娘家回来,就去烟花场所。

婚礼当晚,也是。

陈东北望一眼柳轻狂回屋的方向,早没影了。

老大真不上楼继续一起补觉吗。

不敢问。

默默将车头转向。

-

浪里拳馆。

偌大的场所,司仪和台下嘈杂人浪声,此起彼伏,这种场所大多是富豪们来买码放纵,寻找刺激快乐。

拳馆靠海,旁边就是沙滩+游轮。

比基尼和裤衩子一堆又一堆。

只要游轮一靠岸,两边就开始相互串门,早已常事了。

一边腹肌多。

一边辣妹多。

司珩刚打完拳。

几场下来,大多碍于他的身份,没几个敢对他真正上手的。

全场上都是给他一个人的呐喊助威。

但没打几下,他厌了,“一群孬熊!”

无人敢吭声。

司珩取了拳套随手一扔,到私人包厢洗漱了出来。

坐在角落里。

暗黑中,即便他棱角分明的脸若隐若现,透着危险标签。

眯了没几分钟,他慵懒起身,将桌台的红酒一饮而尽。

“珩哥。”

陈东北见人彻底不准备睡了,才招呼旁的手下,递来一叠资料和照片。

司珩揉揉眉心,面无表情,就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懒散翻阅。

“珩哥,吴珠珠父亲吴海口供,是薛子涵指使绑架,他下手过于重了些,还以为人会死在婚礼上。”

“但吴海在此前被司二少怂恿过几句,貌似司二少原本不愿举行婚礼的。现下吴海在牢里不敢说什么,有他亲口承认下了死手的录音。”

这么说来,他反倒被这温柔无害的弟弟摆了一道。

那他抢人来做什么。

呯。

酒杯被他瞬间砸烂,淹没在人浪声中。

离得近的陈东北被砸得一哆嗦。

顶着压力,陈东北弱弱补一句,“珩哥,您夫人还不清楚是谁下死手,要告诉她吗。”

暗处的男人正缓缓点燃资料。

火势逐渐变大,映得他的双眼通红。

“你是我爹,我有没有夫人要你来认?”

司珩从火光中掀起眼皮,睨他。

陈东北被睨得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妈呀!失策啊!

看着老大主动要结婚证。

还天天看着两人感情升温。

很早就跟在这手段残忍的男人身边做事,连个母蚊子都不敢挨过来的人,还以为真是爱情来了。

于是第一次当着面,认了柳轻狂的身份。

司珩架起二郎腿,抖抖灰烬,声线愈发凉薄,“路由器的网速都没你的滑跪快。”

“......”

不认了不认了。

陈东北嘴巴闭得邦邦紧,生怕下一秒被割舌头。

“准备拟一份离婚协议。先放去金栖水别墅。”

啊......

“是。”

陈东北震惊。

柳轻狂是珩哥的前妻了,那就不必告知了。

但他老觉得,老大可能会有后悔的一天...

“那...珩哥...还有一事,司二少这两天正准备出国,您父亲为他奔波治疗双腿的事有着落了,临走前,他可能会去西院见....”

到时,拦还是不拦啊...

“随她。”

噢。

“去,请薛忠,来坐一坐。”

“是。”

说完,人又窝回角落里了。

陈东北接到熟悉指令,‘坐一坐’。

正要转身办事,一个身着茶色比基尼,外套了层网状纯欲风披肩的女人,端着酒杯,从隔壁嬉闹着撞来。

陈东北刚侧身,避免撞上。

人家自动规划路线。

直接磕磕绊绊撞去台角了。

“......”

陈东北满脸黑线。

六百六十六。

“司少,人家喝多了点,不是故意的,抱歉呀。”

女人一脸歉意,声音软软糯糯的。

司珩睁眼,没有情绪的,斜眼瞟去这个跌跪在跟前的女人的脸,眼神却并未下移半分。

她被这双上挑狭长的眼,盯得浑身发酥。

烟花场地,君子眼神,魅魔面庞,叫她神魂颠倒。

自主将手里酒杯,递去他懒垂在沙发边的手中,软软开口。

“司少,我们昨天在柳家才见过,我叫叶清清。”

他好心接住酒杯,懒晃几圈,好听的嗓音幽幽开口,

“以后别去柳家了。”

叶清清喜出望外,“那一起去隔壁,喝口小酒,好不好?”

他温柔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