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回司宅路上。
陈东北在驾驶座过于震惊。
珩哥的车,从没女性坐过。
老大爱情真来了?
可车内气氛,又毫无爱情氛围,静默得僵硬又诡异。
他好想抬眼去看看后视镜。
不敢,憋着。
沿路风景飞速往后。
柳轻狂一直面朝窗外,不给旁边的男人再与她有交谈的机会。
她心里盘算,准备明后两天单独将郭琴、薛子涵分别约出来,谈亿谈。
关于薛忠的话,也早分析过。
吴珠珠当时直接捂嘴阻止,导致薛忠后面未说完,不一定就直接指向司珩。
司珩那活阎王名声,响遍k国又无一人敢得罪。
或许,拿司家做挡箭牌,也是薛忠的诓骗之计。
考虑没拿到柳若衣的遗产前,还得与这男人保持好关系,吃他的住他的。
他不喜她,却处理了绑她的人。
想除掉柳若衣的幕后人,应该不会暗中帮柳若衣的女儿的。
所以便挑了个心知肚明的答案问他,也不至于当时毫无演技的她,对付起来,表情生硬。
再顺势而为,提出跟他回老宅。
不会演,这样迂回顺从,应该不ooc吧。
思索几分,便直接闭目,避免与司珩有眼神交流。
车子驶入隧道。
一身冷意的男人,掀起眼皮。
双目不经意间从车窗上看到坐在身边人的倒影。
明显一脸心思重重。
瞧她坐立难安的模样。
他反倒生出几分玩味心思。
车内萦绕着她身上淡又宁静的寺庙香。
莫名想阖眼小眠一会。
于是,眼皮缓缓,合上了。
一路相继无言。
陈东北屏住呼吸,小小抬眼瞟一丢丢后视镜。
!
两位都在后座睡着了。
他记得老大平时睡觉只爱挑嘈杂地方。
地下拳馆、酒吧、聚会play的场所等等,只要噪音巨大,都是最佳选项。
少有能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睡得这样香。
懂事的陈东北,默默放慢车速,连转弯处的盘子都打得比平时更平稳几分。
车子乌龟速度驶入老宅西院。
停住。
柳轻狂睁眼,跟火烧屁股似的,率先下车。
呯。
关车门。
回屋了。
“......”陈东北眨眨眼,嫂子怎么,都不等等人。
“珩哥,到了。”陈东北小小声的。
司珩拧着眉,不悦地掀开眼皮。
难得有几分睡意,全在关门声中冲散了。
缓了片刻,才启唇,“几点了。”
“8点10分。”
他记得6点从柳家走的。
半小时车程,硬生生开了两小时。
陈东北顿感如芒在背,紧了紧方向盘,“我瞧您难得睡着,就放慢了车速...”
司珩闭眼扭了扭脖颈,扭得咯吱响,“给我攒场子,补觉。”
“......”
那就是他经常去的,浪里拳馆。
全天24小时人潮涌动,震耳欲聋。
大清早的,刚和老婆从娘家回来,就去烟花场所。
婚礼当晚,也是。
陈东北望一眼柳轻狂回屋的方向,早没影了。
老大真不上楼继续一起补觉吗。
不敢问。
默默将车头转向。
-
浪里拳馆。
偌大的场所,司仪和台下嘈杂人浪声,此起彼伏,这种场所大多是富豪们来买码放纵,寻找刺激快乐。
拳馆靠海,旁边就是沙滩+游轮。
比基尼和裤衩子一堆又一堆。
只要游轮一靠岸,两边就开始相互串门,早已常事了。
一边腹肌多。
一边辣妹多。
司珩刚打完拳。
几场下来,大多碍于他的身份,没几个敢对他真正上手的。
全场上都是给他一个人的呐喊助威。
但没打几下,他厌了,“一群孬熊!”
无人敢吭声。
司珩取了拳套随手一扔,到私人包厢洗漱了出来。
坐在角落里。
暗黑中,即便他棱角分明的脸若隐若现,透着危险标签。
眯了没几分钟,他慵懒起身,将桌台的红酒一饮而尽。
“珩哥。”
陈东北见人彻底不准备睡了,才招呼旁的手下,递来一叠资料和照片。
司珩揉揉眉心,面无表情,就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懒散翻阅。
“珩哥,吴珠珠父亲吴海口供,是薛子涵指使绑架,他下手过于重了些,还以为人会死在婚礼上。”
“但吴海在此前被司二少怂恿过几句,貌似司二少原本不愿举行婚礼的。现下吴海在牢里不敢说什么,有他亲口承认下了死手的录音。”
这么说来,他反倒被这温柔无害的弟弟摆了一道。
那他抢人来做什么。
呯。
酒杯被他瞬间砸烂,淹没在人浪声中。
离得近的陈东北被砸得一哆嗦。
顶着压力,陈东北弱弱补一句,“珩哥,您夫人还不清楚是谁下死手,要告诉她吗。”
暗处的男人正缓缓点燃资料。
火势逐渐变大,映得他的双眼通红。
“你是我爹,我有没有夫人要你来认?”
司珩从火光中掀起眼皮,睨他。
陈东北被睨得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妈呀!失策啊!
看着老大主动要结婚证。
还天天看着两人感情升温。
很早就跟在这手段残忍的男人身边做事,连个母蚊子都不敢挨过来的人,还以为真是爱情来了。
于是第一次当着面,认了柳轻狂的身份。
司珩架起二郎腿,抖抖灰烬,声线愈发凉薄,“路由器的网速都没你的滑跪快。”
“......”
不认了不认了。
陈东北嘴巴闭得邦邦紧,生怕下一秒被割舌头。
“准备拟一份离婚协议。先放去金栖水别墅。”
啊......
“是。”
陈东北震惊。
柳轻狂是珩哥的前妻了,那就不必告知了。
但他老觉得,老大可能会有后悔的一天...
“那...珩哥...还有一事,司二少这两天正准备出国,您父亲为他奔波治疗双腿的事有着落了,临走前,他可能会去西院见....”
到时,拦还是不拦啊...
“随她。”
噢。
“去,请薛忠,来坐一坐。”
“是。”
说完,人又窝回角落里了。
陈东北接到熟悉指令,‘坐一坐’。
正要转身办事,一个身着茶色比基尼,外套了层网状纯欲风披肩的女人,端着酒杯,从隔壁嬉闹着撞来。
陈东北刚侧身,避免撞上。
人家自动规划路线。
直接磕磕绊绊撞去台角了。
“......”
陈东北满脸黑线。
六百六十六。
“司少,人家喝多了点,不是故意的,抱歉呀。”
女人一脸歉意,声音软软糯糯的。
司珩睁眼,没有情绪的,斜眼瞟去这个跌跪在跟前的女人的脸,眼神却并未下移半分。
她被这双上挑狭长的眼,盯得浑身发酥。
烟花场地,君子眼神,魅魔面庞,叫她神魂颠倒。
自主将手里酒杯,递去他懒垂在沙发边的手中,软软开口。
“司少,我们昨天在柳家才见过,我叫叶清清。”
他好心接住酒杯,懒晃几圈,好听的嗓音幽幽开口,
“以后别去柳家了。”
叶清清喜出望外,“那一起去隔壁,喝口小酒,好不好?”
他温柔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