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不一样！”我爸的音量又高了些，“她……她很懂我。我跟你说不上话，可我跟她有说不完的话！我这辈子就这么点念想，想找个伴儿安度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
“我不是不支持你找伴儿！但不能是她！不能是慕阳！”我几乎是在嘶吼。
“又是慕阳！”我爸彻底不耐烦了，“我看你就是还惦记着人家，分手了不甘心，所以才编出这种谎话来！温言，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摔门而出。
房间里再次恢复死寂。
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指点开那个早就拉黑的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
“慕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边几乎是秒回。
一张图片。
是我爸年轻时的照片，背景是我们家的老房子。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台上，笑得温和儒雅。
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
“干什么？当然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3 父女对峙
属于他的东西？
我爸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东西？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拨通了慕阳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像是KTV。
“喂？哪位？”他懒洋洋地问，声音已经恢复了男声。
“慕阳，你别装了。”我的声音在抖，“你发的照片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对我爸做什么？”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他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嘈杂的音乐声小了下去。
“温言，这么晚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黏腻的恶心感，让我想起他伪装女声时的嗲媚。
“别跟我耍花腔！你立刻、马上，跟我爸断了联系！离他远一点！”
“凭什么？”他反问，声音里满是戏谑，“就凭你是他女儿？还是凭你是我……谈了几天就掰了的前女友？”
“前女友”三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慕阳，你是不是缺钱？你要多少，你说个数，只要你消失，我都可以想办法！”我以为我抓住了他的命脉。
毕竟，网恋奔着钱来的，是常规操作。
“钱？”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温言，你是不是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我缺钱？你那点工资，够我买辆车的轮子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他家境优渥，从小就不缺钱。
那他图什么？
图一个比他大了快三十岁的老头子？
“温言，别把我想得那么俗气。”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温柔得令人恶心，“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知道吗？”他顿了顿，用气声说，“我想要……建国哥啊。”
“你……你无耻！”我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慕阳，你是不是变态？你喜欢男的？还喜欢老的？”
“嘘——”他发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叫老的？在我的世界里，叔叔永远是当年那个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台上对我笑的温柔男人。他不是老，他只是……被岁月吻过。”
我听得一阵反胃。
“而且，谁规定了只能喜欢女孩？我在网络世界里，可以扮演任何我想扮演的角色，比如一个崇拜他、爱慕他、需要他的‘小月’。你不觉得，这比现实世界有趣多了吗？在这里，我才是真实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