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灯下看书，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夫君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还装！」他冲到我面前，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书，狠狠摔在地上，「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在一夜之间，让我顾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平静地说：「夫君这是在夸我吗？我竟不知，我还有这等通天的本事。」
「你！」顾言之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是我做的，但他没有证据。
他更不敢把我怎么样，因为现在顾家的生意，还需要我娘家来周旋。
他死死地瞪着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沈念，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脸颊，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我想要的，很简单。」
「把那个女人，给我赶出顾家。」
顾言之的身体一僵。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我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是吗？」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转身，重新捡起地上的书，掸了掸灰尘。
「夫君请回吧。我累了，要歇息了。」
这是逐客令。
顾言之站在原地，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大概从未被我如此忤逆过。
最终，他还是愤愤地甩袖离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顾言之，这只是一个开始。
你越是在乎那个女人，你失去的就会越多。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毁掉了你引以为傲的一切。
3
云锦的事情，让顾家元气大伤。
不仅是那批货血本无归，更重要的是，顾家的信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许多之前合作的商号，都开始持观望态度，不敢再轻易与顾家有大额的生意往来。
顾言之忙得焦头烂额，整日不见人影。
婆母张氏也消停了不少，没再来找我的麻烦。
柳莺莺倒是依旧每日来我这里立规矩，只是那张脸，一天比一天憔悴，眼里的怨毒也一天比一天深。
我乐得清静，每日看看账本，喝喝茶，偶尔回娘家陪陪母亲，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顾言之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半个月后，他找到了新的靠山。
吏部侍郎，王大人。
王大人是朝中新贵，圣眷正浓。他的女儿，是新入宫的王贵人，颇得圣上宠爱。
顾言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搭上了王侍郎这条线。
王侍郎出面，为顾家澄清了与「前朝余孽」无关的流言，还主动与顾家合作了一笔大生意，采买一批上好的湖笔，作为贡品献给皇上。
这笔生意一旦做成，不仅能让顾家挽回声誉，更能让顾家与王侍郎，甚至宫里的王贵人绑在一起，从此平步青云。
顾家上下，一片欢腾。
婆母又开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沈念，你看到了吗？我们言之，就算没有你沈家的帮衬，照样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你那个爹，户部尚书又怎么样？还能大得过王侍郎和王贵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