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也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嘲讽，仿佛在说：你看，离开你，我照样可以。
柳莺莺更是得意非凡，她在我面前立规矩的时候，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姐姐，相公说了，等这笔生意做成，就用赚来的钱，在城西给我买一座三进的宅子，让我搬出去住。到时候，我就不用再看姐姐的脸色了。」
她娇笑着，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是吗？那我就提前恭喜妹妹了。」
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
「沈念，你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恨死我了！你斗不过我的！相公的心在我这里，顾家未来的荣华富贵，也都会是我的！」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哦，对了，忘了告诉姐姐，我好像……有身孕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看着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怀孕……
这确实是我没有料到的。
如果她真的怀了顾家的子嗣，那我在顾家的地位，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见我脸色大变，柳莺莺笑得更加开心了。
她扭着腰肢，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走了。
碧月急得快要哭了：「夫人，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她真的生下个一男半女，老夫人和姑爷肯定会把她捧到天上去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慌什么。」我冷声道，「她说有，就一定有吗？」
青楼女子，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争宠的手段。
怀孕与否，还未可知。
就算真的怀了，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闭上眼，脑中飞速地思考着对策。
王侍郎……湖笔……贡品……
一个个词语在我脑中串联起来。
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成形。
我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碧月，你去外面散播一个消息。」
「就说，顾家献给皇上的那批贡品湖笔，笔杆是用前朝宫中禁用的乌木所制，此木带有不祥之气，会损耗龙体。」
碧月大惊失色：「夫人！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要是被查出来……」
「查？」我冷笑，「谁会去查？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这个消息传到宫里，传到皇上耳朵里，这批湖笔，他敢用吗？王侍郎，还敢献吗？」
「顾言之想靠着王侍郎平步青云？我偏要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顾言之，柳莺莺，你们的死期，不远了。
4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顾家要献给皇上的那批湖笔，是用不祥的乌木做的！」
「真的假的？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谁知道呢？不过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万一皇上龙体真的受损，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流言愈演愈烈，很快就传到了王侍郎的耳朵里。
王侍郎吓得魂飞魄散。
他只是想借着献贡品的机会，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讨个好。可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