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派人去查验那批湖笔。
结果自然是查不出什么所谓的「乌木」。
但流言已经传开，就像一根刺，扎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王侍郎不敢再冒这个险。
他连夜将那批价值不菲的湖笔全部销毁，并且对外宣称，与顾家再无任何瓜葛。
顾言之的美梦，瞬间破碎。
他不仅没能攀上王侍郎这棵高枝，反而因为「贡品不祥」的流言，彻底得罪了王侍郎。
更糟糕的是，这笔生意，顾家是投了血本的。
如今血本无归，顾家的资金链，彻底断了。
一夜之间，顾家从人人艳羡的富贵人家，变成了负债累累的落魄户。
顾言之整个人都垮了。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没出门。
婆母张氏哭天抢地，跑到我院子里来撒泼，骂我是扫把星，克夫克家。
我由着她骂，连眼皮都懒得抬。
等她骂累了，我才慢悠悠地开口：「母亲，您现在有空在这里骂我，不如想想，府里下人们这个月的月钱，该从哪里出吧。」
一句话，就让张氏哑了火。
她这才想起，如今的顾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财大气粗的顾家了。
她灰溜溜地走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碧月解气地说：「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我摇摇头，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还不够。」
这点打击，只会让顾言之消沉一时。
等他缓过劲来，还是会想办法东山再起。
我要的，是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我看着桌上的账本，目光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顾家二叔，顾言礼。
他是顾言之的亲叔叔，掌管着顾家在江南的所有生意。
此人贪婪狡诈，这些年，背着顾家，中饱私囊，没少捞好处。
之前顾家鼎盛，顾言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顾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根蛀虫，也该清理了。
我叫来碧月，让她去办一件事。
「你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把顾言礼这些年贪墨的证据，悄悄地送到官府去。」
「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让人查到我们头上。」
碧月领命而去。
我看着窗外，天边乌云密布，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顾言之，你以为你最大的敌人是我吗？
不，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以及你身边那些所谓的「亲人」。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被他们，一步步拖入深渊的。
5
顾言礼被官府抓走的消息，像一颗炸雷，在顾家炸响。
罪名是贪墨巨额公款，偷税漏税。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这些证据，自然是我「提供」的。我掌管顾家中馈多年，对顾家上下的账目了如指掌。顾言礼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我只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它们公之于众而已。
顾家二房彻底垮了。
顾言礼被判了流放三千里，家产全部充公。
而顾家本家，也因为受到牵连，被官府罚了一大笔银子。
本就岌岌可危的顾家，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府里的下人，开始人心惶惶。
已经有几个机灵的，开始悄悄地为自己找出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