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了我深宫里，最大的秘密和欢愉。
直到那天，兄长带回一个消息。
“父皇今日问我，觉得福康姐姐配沈墨言如何。”
我手里的茶盏，差点摔在地上。
兄长了然地看我一眼，叹了口气：“小妹，你得醒醒了。”
04
琼林宴设在大内。
我坐在屏风后，手心里全是汗。
能听见外面的谈笑风生。
父皇果然在宴上提到了福康姐姐。
言语间的意思，谁都明白。
我屏住呼吸。
心跳声大得我自己都听得见。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清朗，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臣，谢陛下厚爱。然臣心中，已有所属。”
“虽不知何时能迎娶，但臣愿等。”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
福康姐姐气得当场离席。
屏风后的我，却差点笑出声。
他说心中有所属。
他说愿意等。
那一定是我。只能是和我诗词往来的“兄长”。
宴席散后，我偷偷溜到通往宫门的必经之路。
躲在假山后。
看到他独自一人走来，月光洒满肩头。
我鼓起勇气，将一枚我随身带的玉佩塞进他手里。
他愣住了。
我转身就跑。
只听他在身后压低声音急急地问：
“可是……柳下娘子？”
我没回头，但用尽力气，轻轻“嗯”了一声。
05
快乐只持续了三天。
西夏的使团，来了。
带着嚣张的气焰，和一张国书。
求娶大宋公主。
朝堂上炸开了锅。
主和派声音很大，说嫁个公主能换边境太平，值了。
主战派骂他们懦弱。
我在后宫，急得团团转。
父皇愁眉不展。
他竟然在犹豫。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冲到父皇面前，说我愿意去和亲。
父皇狠狠瞪着我。
“胡闹！你给我回去待着！”
我被关了起来。
后来云禾打听来消息。
说沈墨言在朝会上，当着西夏使臣的面，激烈反对。
他骂西夏狼子野心。
说和亲是屈辱，是饮鸩止渴。
言辞激烈，把西夏使臣脸都气绿了。
也把主和派得罪光了。
我听着，心里又甜又怕。
甜的是他为我这般。
怕的是他会惹祸上身。
果然，第二天就传来消息。
沈墨言被扣上“破坏邦交”的罪名，下狱了。
06
我疯了。
他真的出事了。
因为我。
我不能让他死。
云禾哭着求我别做傻事。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
夜深了，我买通侍卫，溜到关押他的地方。
那是个偏僻的宫院。
他靠在墙角，穿着囚衣，脸色苍白。
看到我，他猛地站起来。
“公主？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傻！”我隔着栏杆，眼泪掉下来。“为什么要当庭顶撞？”
他看着我，眼睛在月光下特别亮。
“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推入火坑。”
“赵徽月，”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心悦你。”
我的心狠狠一颤。
“我也心悦你。”我哭着说。
他伸出手，穿过栏杆，轻轻擦掉我的眼泪。
手很凉，触感却滚烫。
“等我出去。”他低声说，“三日后，我必请陛下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