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争辩。
小太监扬长而去。
林晚看着地上的狼藉，又饿又委屈，眼圈忍不住红了。她蹲在地上，默默地把还没完全脏掉的半块馒头捡起来，小心地吹掉上面的灰。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那小太监一声惊恐的惨叫！
“啊！谁？谁扔的石头？！哎哟！”
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声，似乎摔倒了，然后又连滚爬爬地跑远了。
林晚惊疑不定地凑到墙缝。
只见那小太监早已跑得没影，隔壁院子依旧安静，少年坐在角落里，背对着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林晚眼尖地发现，他脚边的地上，有几块棱角尖锐的新鲜碎石。
是他？
林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傍晚，她省下自己都舍不得多吃的一点点米粥，照常送过去。
这次，少年没有立刻拿走。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声音沙哑地开口，比上次流畅了一些：“……为什么？”
林晚愣了一下：“啊？”
“……给我吃的。”他声音很低，带着固执的疑问，“你想……要什么？”
林晚明白了。在这深宫，尤其是冷宫这种地方，无缘无故的善意太罕见，罕见得让人怀疑。
她想了想，很老实地说：“我……我就是看你饿得难受。而且……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害怕，有点孤单。你就当……我想找个伴儿？虽然隔着墙。”
那边又沉默了。
许久，那只手伸出来，拿走了粥碗。
就在林晚以为对话结束的时候，那边传来极轻极轻的三个字。
“……不怕我？”
林晚怔住了。她想起初见时他那狠戾的眼神，那句“杀了你”，还有今天那精准砸向小太监的石头。
她当然怕。她怕死了好吗？这可是未来的暴君！
但她吸了口气，同样很轻地回答：“……有点怕。但……更怕一个人烂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墙那边再无声音。
但那天之后，林晚感觉，他们之间那堵无形的墙，似乎薄了那么一丝丝。
他依旧很少说话，但偶尔，林晚能感觉到他就在墙那边听着。她送过去的东西，他有时会回馈一点小东西——几根干柴，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给她当凳子？），甚至有一次是一小把酸涩的野果。
直到几天后的午后，林晚正对着阳光努力分辨一种野菜能不能吃，墙那边忽然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那个，洗头的，还有吗？”
第三章：冷宫中的微光与暗流
林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简陋的“皂膏”。
“有！有的！”她连忙应声，心里有点小小的雀跃。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需求。
她赶紧跑去把自己珍藏的那一小罐皂膏拿来，又额外用破碗装了点清水，一起从墙缝推过去：“给！用水打湿头发，再抹这个，搓出泡泡，最后冲干净就好。”
那边窸窸窣窣了一阵，传来轻微的水声。
林晚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头乱糟糟、打结黏腻的黑发被清洗干净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看来无论多大年纪，什么处境，个人卫生还是很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