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静得可怕。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稳。
我也能听到他的。急促，混乱，像一面被疯狂敲击的鼓。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一分钟。
他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我没有回头看他，径直走出了牢房。
直到狱卒关上沉重的铁门，我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我赌对了。
他在试探我的底线。如果我刚刚表现出任何一丝恐惧，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
但因为我没动，他反而犹豫了。
他开始不确定了。
不确定我到底是什么。
3
我的新身份——三等道德官，很快就正式生效了。
这是一个很古怪的职位。听起来像教会的人，但实际上是隶属于王室的内部监察系统。我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管和教化”赫兹·烬。
说白了，就是当他的专属狱卒。
这给了我极大的便利。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来负责看守地牢的那几个狱卒全都换掉了。
他们看着赫兹·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恐惧。他们会在背地里叫他“怪物”和“杂种”。这种负面情绪，对我的“治疗”没有任何好处。
我换上了一批我用系统积分“贿赂”过的，沉默寡言的卫兵。我给他们的唯一命令就是：无视他，把他当成空气。
地牢的环境也被我稍稍改造了一下。
我让人清理了那些发霉的干草，换上了干燥的新草。又在墙角凿开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让外面的一点点光和新鲜空气能透进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打着“便于观察，防止疫病”的旗号。
赫兹·烬对这些变化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安。
他像一只被挪动了巢穴的刺猬，一连两天都拒绝吃我送去的食物，只是把自己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用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瞪着我。
我也不着急。
我每天照常来，把食物放下，然后就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隔着栅栏看他。
我不说话，也不靠近。
我就只是看。
到了第三天，他终于撑不住了。
饥饿再次压倒了一切。他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爬出来，飞快地把食物拖回自己的地盘，背对着我，大口吞咽。
从那天起，我们的日常就固定下来。
我每天会来两次。上午送餐，下午送水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比如一块干净的布，或者是一小块能磨掉铁锈的石头。
我从来不强迫他用。
我只是把东西放在那里，让他自己选择。
他对我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那种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我喉咙的攻击性，已经淡了很多。
他开始习惯我的存在。
有时候我来晚了，甚至能看到他会不自觉地朝着地牢入口的方向张望。
【目标人物幸福指数+1。当前幸福指数：-51。】
【情绪稳定度小幅提升。黑化值：98%。】
一个星期后，他的黑化值终于降了一点。
我决定进行第二阶段的尝试：身体接触。
那天下午，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隔着栅栏。我让卫兵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嗬嗬”声，身体弓起，像一张拉满的弓。环绕在他周身的那些黑色雾气，也变得浓郁起来，几乎化为实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