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再睡五分钟……”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把狗脑袋往前爪里埋了埋。
然而,身体的自然反应却背叛了我。一种强烈的,不容忽视的生理需求从小腹传来——膀胱要爆炸了!
“呃,邻居先生,我想我们得赶紧去趟卫生间……”巴克的思维带着一丝紧迫性。
“卫生间?对!卫生间!”我一个激灵,人类的本能让我试图控制这具身体冲向马桶。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四肢依旧不太听使唤,踉跄着就往卧室门外冲。林阿姨刚好打开房门,看到“巴克”如此急切,笑了:“哟,今天这么急啊?憋坏了吧?快去吧宝贝儿。”
我内心狂喜:看!沟通无障碍!她懂我!
我凭着记忆(主要是巴克的肌肉记忆)冲向卫生间的方向,然后……傻眼了。
没有马桶!只有角落里有一个铺着旧报纸的扁平塑料盆!
“这……这是什么?”我在内心质问巴克。
“这是我们的厕所啊。”巴克理所当然地回答,“快,憋不住了!”
“不!!!我绝不在报纸上解决!我是人!我有尊严!”我内心在咆哮,拼命抵抗着那股汹涌的生理冲动。
我夹紧后腿,身体因为对抗而微微颤抖,表情扭曲。
林阿姨疑惑地看着在卫生间门口进行激烈思想斗争的“巴克”:“怎么了巴克?不是急吗?快去吧。”
“邻居先生!真的不行了!要漏了!”巴克焦急地催促。
最终,生理本能以压倒性优势战胜了人类的羞耻心。我绝望地放弃抵抗,任由身体自行其是……
几分钟后,我陷入了深深的自闭。我,陈文博,三十五岁的都市白领,刚刚在一张旧报纸上撒了尿。
“感觉好多了吧?”巴克愉快地问,仿佛刚才只是喝了杯水那么简单。
“……”我不想说话,并感觉狗生无望。
这还没完。吃完早饭后,林阿姨拿起了遛狗绳。
看到那根熟悉的绳子,我的PTSD差点犯了——生前我看到这东西就绕着走,生怕被拴另一头的生物扑倒。
“不不不,我拒绝被拴着!”
“放松,邻居先生,这是出门的仪式感!”巴克试图安抚,同时身体已经诚实地摇起了尾巴,兴奋地凑了过去。
于是,又出现了滑稽的一幕:巴克的屁股兴奋地摇摆,前半身却下意识地往后缩,导致整条狗像跳探戈一样进进退退。
“巴克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林阿姨一边笑,一边熟练地扣上了项圈。
当项圈扣上的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微妙的束缚感,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反而有种“被认可可以出门”的安全感?
“走吧!新的一天开始了!”巴克的快乐感染着他。
然后,我经历了人生(狗生)中最漫长又最丢脸的十分钟。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嗅闻一切!楼道里邻居鞋子的味道,电梯按钮上残留的气味,楼下大堂清洁工刚拖过的地……每一样东西都在向我(的鼻子)诉说着丰富的信息,这感觉太诡异了!
“这家的外卖昨晚是蒜蓉小龙虾……那家的孩子今天早上喝的是草莓味牛奶……哦!快递员小张刚来过!”巴克如数家珍地在脑海里为我“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