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下。
“写吧,陈默。”周磊看着远处的灯火,罕见地收起了嬉皮笑脸,“我跟你做哥们儿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对一件事这么上心过。你为她变得……嗯,更像个活人了,会紧张,会傻笑,也会难过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得给自己一个交代。不然,十年后你想起来,准得后悔。”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再说了,万一呢?我看苏晴那姑娘,心里明白着呢。”
周磊的话,像最后一股推力,让我下定了决心。
我开始利用所有碎片时间构思那篇文章。不是在课堂上,而是在深夜的台灯下,在清晨人迹罕至的操场看台上。我不再将苏晴视为一个需要仰望的符号,而是尝试理解一个完整的、和我一样会孤独、会思考、会用安静抵抗世界的灵魂。
我重读了她所有以“晴空”为名发表的文章,那些冷峻文字下的暖意,那些疏离观察下的悲悯,逐渐清晰起来。
我要写的,不是一封情书,而是一篇读后感,关于一个叫苏晴的女孩,如何用她的存在,照亮了我的青春。
终于,在毕业典礼的一个月前,一个周五的晚上,我打开了那个熟悉的编辑界面。
标题:《致 A,与晴空》
我开始写:
“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图书馆窗外的香樟树正在落最后一批叶子。高中三年,大部分记忆是模糊的,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但有些瞬间,却清晰得如同刻痕。
比如,每周二周四下午,阳光穿过窗户,在你低头写字时,在你发梢上勾勒出的那一圈淡金色的轮廓。比如,你翻书时,小拇指那个固执翘起的习惯。比如,你看到那只迷路小鸟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柔软。
我曾以为,我只是一个沉默的记录者,在名为‘回声收集站’的角落里,私自收藏着关于‘A’的碎片。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