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萱跟着管家往里走,侯府果然气派非凡。
雕梁画栋,曲径通幽,庭院里的牡丹开得正盛,处处透着富贵荣华。
正厅里,一位穿着绛红色绣金长裙的妇人端坐在主位上,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刻薄,想必就是镇国侯夫人柳氏。
旁边还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粉衣裙,容貌秀美,却眼神挑剔;
另一个年纪稍长,穿着淡紫色衣裙,气质温婉些,却也带着审视的目光。
“你就是沈氏的女儿?”
柳氏端起茶盏,轻轻撇了撇浮沫,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民女沈若萱,见过夫人。”
沈若萱依着古礼行了一礼,姿态谦卑,却不谄媚。
柳氏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刀子一样刮过:
“你母亲当年私自离府,在外生下你,本就有违侯府规矩。如今你找上门来,侯爷念及血脉亲情,才让你进来,你可知道安分守己?”
“民女明白,只求能在侯府有一处容身之地,日后寻一门普通亲事,绝不敢贪图侯府分毫。”
沈若萱垂着眼,语气诚恳。
她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原主的愿望是安稳,她得先稳住脚跟。
柳氏冷笑一声,看向旁边的粉裙女子:
“丽薇,你院子里不是还有个西跨院空着吗?就让她住那儿吧,平日里让她跟着你学学规矩,别在外头丢了侯府的脸。”
嫡女沈丽薇皱了皱眉,显然不情愿,但还是应了声:
“是,母亲。”
就这样,沈若萱被沈丽薇带到了西跨院。
那院子偏僻得很,院墙斑驳,院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只有一间破旧的正房和一间耳房。
沈丽薇丢下一句“以后你的衣食住行就找张嬷嬷要,好好学着规矩,别给我惹麻烦”,便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沈若萱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
张嬷嬷是柳氏的人,对她百般刁难,送来的饭菜不是冷的就是馊的,衣服也是沈丽薇穿剩下的旧衣,洗得发黄起球。
沈丽薇更是时常找借口让她做粗活,洗衣、扫地、擦窗户,稍有不慎便是一顿呵斥。
府里的其他丫鬟仆妇见她不受宠,也跟着落井下石,说话阴阳怪气,故意打翻她的东西。
沈若萱都一一忍了,她知道,现在的她没有资本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她把西跨院的杂草除了,打扫干净,在院里种上从外面采来的野菊,把破旧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每天除了做活,便是坐在窗边看书,或是练习女红,性子安静温婉,从不与人争执。
有人见她这般,便私下议论:“这沈若萱倒真是个软柿子,怎么欺负都不吭声。”
也有人说:“不过是个外室生的,能进侯府已是天大的恩典,还敢有什么脾气?”
沈若萱听到了,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不是软柿子,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她来自现代,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一直这样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