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的轻蔑更甚。
“是。”
沈若萱平静地回答，不卑不亢。
“哼。”
许衍冷笑：“不过是个卑贱的私生女，也敢来这种场合？真是污了本侯的眼。”
沈若萱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侯爷身份尊贵，自然看不上民女。
但民女虽出身卑微，却也知晓礼义廉耻，不曾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侯爷若是觉得民女碍眼，大可不必过来，免得污了侯爷的眼。”
她的话不软不硬，却带着一股韧劲。
许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敢反驳他。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沈若萱，见她虽衣着寒酸，但眼神清澈，面容清秀，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灵气。
但这丝好感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一个私生女而已，再灵气又能如何？
“牙尖嘴利。”
许衍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早点离开侯府，免得日后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侯府不是你这种人能待的地方。”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沈若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这个许衍，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霸道狠戾。
她与他素不相识，不过是因为出身，便被他如此羞辱。
这笔账，她记下了。
第三章
自静云别院赏花宴后，沈若萱在侯府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沈丽薇因为在宴会上被许衍落了面子，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对她更加苛刻。
柳氏也时常找借口训斥她，说她“不懂规矩”“丢了侯府的脸”。
沈若萱不堪其扰，便时常借着去城外寺庙祈福的名义，躲出侯府。
她觉得，只有在寺庙那种清净的地方，才能让她那颗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这日，沈若萱又去了城外的普济寺。
她上完香，正准备下山，却在寺庙后山的凉亭里遇到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着青色长衫，面容俊朗，气质温文尔雅，正坐在凉亭里看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宛如画中之人。
男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沈若萱，眼中闪过惊讶，随即起身拱手行礼：
“在下张砚，见过姑娘。”
“民女沈若萱，见过张公子。”
沈若萱也连忙回礼。
她觉得这男子气质温润，与许衍的暴戾截然不同，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张砚笑道：“姑娘也是来普济寺祈福的？”
“是。”
沈若萱点头，“府中事务繁杂，来此清净片刻。”
张砚会意，笑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坐下喝杯茶？这是在下刚泡的雨前龙井，味道还不错。”
沈若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闲聊起来，沈若萱才知道，张砚是今年的新科探花，家世清流，父亲是翰林院编修，为人正直。
张砚谈吐不凡，学识渊博，与沈若萱聊起诗词歌赋、江南风土，句句投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