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许曼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尖叫着挂断了电话。
顾淮扔掉手机，俯身在我耳边轻笑：「看到了吗？你妈把你卖给我，还指望着你当卧底。你说，她是不是比我更狠心？」
我浑身冰冷。
原来，这才是母亲的真正目的。
她把我推入地狱，还想让我从地狱里为她带回荣耀。
我闭上眼，绝望地想，或许，我真的只能死在这里了。
3.
绝望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我发现，我怀孕了。
看着验孕棒上清晰的两条红杠，我的第一反应是恐惧。
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恶魔的后代，他的到来，只会让我更加万劫不复。
我开始偷偷地尝试各种网络上流传的打胎方法，喝冰水，剧烈运动，甚至试图从楼梯上摔下去。
可每一次，都会被顾淮及时发现并阻止。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总能在我行动之前，将我所有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
他把我绑在床上，请来家庭医生，亲自看着我喝下安胎药。
「想打掉我的孩子？」他捏着我的下巴，眼神阴鸷，「许念，你休想。你必须给我生下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孩子。
或许，这是他报复我的新方式。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对我粗暴，却用另一种方式禁锢我。
他让人送来最好的营养品，最贵的孕妇装，将这个房间布置成了最奢华的育婴室。
他甚至会在晚上，将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上，感受那微弱的胎动。
有一次，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他抱着我，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呢喃。
「阿念……」
那声音里，没有恨意，只有一种我听不懂的、深沉的悲伤。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直到有一天，他带回来一幅画。
画上，是年少时的顾呈和我。
那是顾家和许家刚定下婚约时，我们在一次宴会上拍下的合照，后来被顾呈找人画成了油画。
顾淮看着那幅画，眼神晦暗不明。
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
「这幅画，你不觉得碍眼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敢说话。
「所有关于顾呈的东西，都该消失。」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该存在的污点。
「包括……这个孩子。」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我说，」他一字一顿，残忍至极，「这个孽种，不配出生。」
原来，他之前的种种温柔，都只是假象。
他留下这个孩子，只是为了在这一刻，给我最沉重的一击。
他要抹去顾呈存在过的一切痕迹，而这个在我腹中，与顾呈有着同样血脉的孩子，自然也在其中。
我终于崩溃了。
我抓起床头的台灯，疯了一样朝他砸过去。
「顾淮！你不是人！你是个魔鬼！」
他没有躲，任由台灯砸在他额角，鲜血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流下。
他却笑了，笑得癫狂而满足。
「对，我就是魔鬼。」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向我走来，「而你，许念，将永远活在我的地狱里。」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床上拖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