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现在就去。」
4.
冰冷的器械，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躺在手术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
顾淮就站在手术室外，隔着玻璃，冷漠地看着我。
他的额角还贴着纱布，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我能看到他放在裤袋里的手，正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什么。
那是一个小小的、看不清形状的挂件，他似乎很宝贝，从我认识他起，就没见他离过身。
我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母亲的电话再也打不通，我被彻底孤立了。
这三年来，我假意顺从，忍受着顾淮的一切，就是为了母亲口中的那个「约定」。
找到他保险柜的密码，拿到他商业犯罪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保险柜的密码有八位数，这三年里，我用尽各种方法，旁敲侧击，已经试出了七位。
是他的生日，顾呈的忌日，还有我们结婚纪念日的组合。
只差最后一位。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再给我一天……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我的孩子要没了，我的希望也要没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冰冷的器械。
「顾太太，放轻松。」
我怎么可能放轻松？
我死死地盯着门外的顾淮，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绝望的嘶吼：「顾淮！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似乎被我的声音惊动，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医生手里的针管即将刺入我手臂的瞬间，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忽然冲了过来，扑进了顾淮的怀里。
「淮哥哥，我听说许念姐姐怀孕了，是真的吗？你怎么能让她打掉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呀。」
女孩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天真和不忍。
我认得她，林晚晚，林氏集团的千金，最近和顾淮走得很近。
所有人都说，她是顾淮的新欢。
顾淮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林晚晚，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晚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管！」林晚晚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淮哥哥，我求求你了，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就算你不喜欢许念姐姐，可孩子是你的亲骨肉啊。」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
原来，他不是为了抹去顾呈的痕迹。
他只是为了给他的新欢腾位置。
多么可笑。
我腹中的孩子，竟然要靠另一个女人来求情。
顾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在犹豫。
我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我不需要他的怜悯，更不需要他因为另一个女人的求情而施舍的仁慈。
我缓缓地，从枕头下摸出了一小片锋利的玻璃。
那是我砸碎台灯时，偷偷藏起来的。
如果今天，我的孩子注定保不住，那我就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黄泉路上，我们母子，再也不分开。
5.
我将玻璃片死死攥在手心，冰冷的锐利感刺痛了掌心，却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
就在我准备划向自己手腕的瞬间，顾淮却突然推开了林晚晚，大步冲了进来。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玻璃片，力道之大，让玻璃片在他的掌心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