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靳先生。”陈默没有任何迟疑。
“还有，”靳凛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沈确搂着邬薇的手，眼底掠过一丝残忍的暗芒，“他本人。所有底细，包括他喜欢什么，怕什么，现在靠什么活着，跟哪些人有过节……越细越好。”
“是。最快速度给您。”
电话挂断。靳凛将燃了一半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瞬间湮灭，只留下一股焦糊味。他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他半边脸，线条冷硬如雕塑。
书房里只剩下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那点猩红的烟头余烬，像一只窥伺的、不怀好意的眼睛。
完美的生活，完美的婚姻，完美的靳太太。
原来底下爬满了蛆虫。
靳凛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已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无机质的、冰冷的专注。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只待致命一击。
游戏，开始了。
第二章
邬薇推开家门时，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慵懒的红晕。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靳凛坐在沙发上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姿态闲适。
“回来了？”靳凛抬眼，声音温和，听不出异样。
“嗯。”邬薇应了一声，随手将限量版的手包丢在玄关柜上，换上柔软的拖鞋走过来。她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那款。“今天和几个太太去新开的那家SPA会所了，环境真不错，就是时间久了点，累死了。”她自然地坐到靳凛身边，身体微微靠向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靳凛放下杂志，伸手揽住她的肩，动作亲昵。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她颈后细腻的皮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香水的、极淡的须后水味道。
“玩得开心就好。”靳凛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气色不错。”
邬薇心里微微一紧，随即绽开一个更甜美的笑容：“做了全套护理嘛。对了，老公，”她语气轻快，带着点不经意的试探，“我那个独立账户……这个月额度好像不太够了，我看中了一套古董珠宝，特别衬我那条新定的裙子。”
靳凛端起茶几上的水晶杯，抿了一口冰水。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在他指尖留下一点凉意。
“古董珠宝？”他语气平淡，“喜欢就买。额度不够，我让陈默再给你调。”
邬薇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彩，她凑近靳凛，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老公你最好啦！我就知道！”
靳凛感受着那一点温软的触感，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荒漠。他看着邬薇雀跃的脸，那张脸依旧美丽动人，带着他曾经无比迷恋的天真娇憨。此刻，却只让他觉得虚伪得令人作呕。
“钱是小事。”靳凛放下水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发出细微的声响，“你开心最重要。”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邬薇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新信息提示一闪而过，发信人的名字被快速滑动的预览信息遮住，只留下一个模糊的“S”开头。
邬薇似乎毫无所觉，还在兴致勃勃地描述那套珠宝如何如何精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