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年轻有为，项目前景广阔，我们靳总也很关注。”王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可掬，“只要尽调流程顺利，资金最快下个月就能到位。”
沈确激动得手心冒汗。他强作镇定，但眼里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纳斯达克敲钟，看到无数镁光灯聚焦，看到邬薇崇拜的眼神……还有靳凛？呵，那个只知道赚钱的冰冷机器，到时候也得对他刮目相看！
“王经理放心！我们星耀绝对经得起任何调查！所有资料都是真实完备的！”沈确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尽调团队很快进驻了星耀科技那间租来的、装修得颇为唬人的办公室。沈确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好吃好喝供着，有问必答，提供的资料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他私下里对心腹得意地说：“靳氏的钱，稳了！等钱一到，先把那几个吸血鬼的高利贷还了，剩下的，足够我们大展拳脚！”
他完全没注意到，尽调团队中那个沉默寡言的财务专家，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精准地挑开他精心粉饰的财务报表下，那些触目惊心的脓疮。
与此同时，靳凛的私人书房里。
陈默将一叠厚厚的照片放在靳凛面前。照片的主角依旧是邬薇和沈确。地点换了，从酒店咖啡厅变成了更私密的温泉度假村、私人游艇。照片里，邬薇穿着清凉的泳衣，依偎在沈确身边，笑容灿烂。还有几张，是沈确开着那辆崭新的、火红色跑车的照片，车牌清晰可见。
“太太上周以‘慈善拍卖’的名义，从账户里划走了五百万。”陈默补充道，“钱进了沈确一个关联公司的账户。”
靳凛一张张翻看着照片，动作很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只有捏着照片边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慈善拍卖？”靳凛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她倒是会找名目。”
他拿起最上面那张照片。照片上，邬薇正笑着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进沈确嘴里。背景是蔚蓝的海和奢华的游艇甲板。阳光刺眼。
靳凛的手指在邬薇的笑脸上轻轻划过，然后，猛地将整叠照片狠狠摔在桌面上！
“啪！”一声闷响，照片四散飞开。
陈默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
靳凛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底那簇越烧越旺的、名为毁灭的火焰。
他走回桌边，拿起手机，拨通了王经理的电话。
“尽调报告出来了吗？”靳凛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冽。
“靳总，刚汇总完毕。问题很大，财务造假严重，核心数据虚假，挪用资金证据确凿……”王经理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严谨。
“很好。”靳凛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明天上午九点，把报告的核心内容，‘匿名’发给所有参与过星耀A轮融资的机构，还有……他们最大的那几个供应商和渠道商。记住，是‘匿名’。”
“是，靳总！”王经理立刻应道。
靳凛挂断电话，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照片上，邬薇和沈确甜蜜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