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账本走过去。“需要帮忙吗？”我问晴雯，眼睛却盯着那个男人。
他转过头，我看到的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三十岁左右，五官平淡，唯有那双眼睛异常锐利，像能刺穿人心。
“我是晴雯的朋友。”他站起身，比我矮半个头，但气场不容小觑，“你就是刘硕？”
晴雯的脸色苍白，她轻轻摇头，示意我别介入。但我已经介入其中。
“酒吧还没营业，”我说，“如果想聊天，建议去外面的咖啡馆。”
男人笑了笑，那笑容令人不适。“听说晴雯现在住你这儿？”他转向晴雯，“这么快就找到新家了？”
晴雯突然站起来：“我们走吧，李昂。”
李昂。这个名字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记忆——姐姐提过，晴雯的前男友就叫李昂，控制欲极强，分手后还跟踪她。
他们离开后，小张凑过来：“硕哥，那男的眼神真吓人。”
我盯着监控屏幕，看着他们走出酒吧。晴雯回头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懂——是警告？是求助？还是别的什么？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四点钟，晴雯独自回来，面色如常。
“你没事吧？”我问。
她微微一笑：“能有什么事？一个老朋友而已。”
“李昂？”我试探着问。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姐姐告诉你的？”
我点头：“她说他...不太好。”
晴雯走到柜台边，自己倒了杯水：“都过去了。他只是来武汉出差，听说我在这儿，就来打个招呼。”
她的语气轻松，但握着杯子的指节发白。
那晚回家后，我发现晴雯的行李箱终于完全打开了。
客卧的床上散落着几件衣服，衣柜里也挂了几件她的外套。这种突然的“安顿”反而让我不安。
半夜，我被细微的响动惊醒。
打开房门，看见晴雯坐在客厅沙发上，窗帘只拉开一条缝，月光照在她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他找到我了。”她低声说，声音颤抖。
我在她身边坐下：“李昂？”
她点头：“他不肯放手。我逃到武汉，他还是找来了。”
“需要报警吗？”
她苦笑：“报警？用什么理由？他从来没真正伤害过我，只是...无处不在。”
我想起白天那个男人的眼神，那种渗透骨髓的控制欲。
“你为什么离开他？”我问。
晴雯沉默良久：“因为他爱的不是我，而是他想象中的我。他要我完全符合他的期望，稍有偏离就愤怒不已。我开始记录自己的行为，试图变成他想要的样子，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后背发凉——这描述莫名熟悉。
晴雯忽然抓住我的手：“刘硕哥哥，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好吗？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的手很凉，微微颤抖。在月光下，她看起来那么脆弱，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女孩判若两人。
“你可以住到找到工作为止。”我说。
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谢谢。”
那一刻，我几乎相信了她全部的表演。
第二天是周日，酒吧人不多。下午三点，李昂又来了。这次他直接走向我。
“聊聊？”他说。
我把他带到后面的办公室。关上门，他直接切入主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