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清柔，我……我心口好疼。”
妈妈一下子就慌了，紧紧抱着他，转头冲爸爸吼。
“顾庭川，你又发什么疯！”
“苏澈有心脏病，你是想逼死他吗！”
她抱着苏澈，手忙脚乱地喂他吃药。
那副紧张的样子，好像苏澈叔叔才是她最宝贝的人。
周围那些宾客看爸爸的眼神全变了。
有同情的，有看不起的，还有纯粹看热闹的。
我看见爸爸握着酒杯，手背上的关节都捏白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死死地盯了妈妈一眼，然后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
“辰辰，我们回家。”
他牵起我的手，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把背挺得笔直。
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地方。
我身后，是妈妈急着喊医生的声音。
还有苏澈叔叔，他靠在妈妈怀里，冲我们这边，勾起一个笑，得意极了。
那一晚，爸爸没睡。
他把我哄睡着，自己一个人进了书房。
我半夜口渴醒来，书房的门缝里还透着光。
我踮着脚尖走过去，听见他在打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查，把苏澈这个人给我从头到脚查个干净。”
“还有，放话出去，沈氏集团现在所有的合作方，谁敢跟沈清柔续约，就是跟我顾家过不去。”
妈妈这回是真把爸爸惹毛了。
第二天，沈氏集团的股票就崩了，好几个大项目也说停就停。
妈妈焦头烂额，这才想起来回家。
她冲进门的时候，一身酒气，眼睛都是红的。
“顾庭川，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就为了一个生日，你要毁了我十几年的心血？！”
爸爸正陪我搭乐高，听见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的心血？”
“沈清柔，你怕是忘了，你开公司的第一笔钱，是谁给你的？”
妈妈被堵得没话说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头，语气里头一回有了求饶的味道。
“庭川，我错了，你收手吧，行不行？”
“苏澈他……他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不管他。”
爸爸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积木，他看着妈妈，眼睛里全是失望。
“所以，为了一个可怜的男人，你就能来伤害我和辰辰？”
“沈清柔，在你心里，我们父子俩到底算什么东西？”
妈妈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抬起头，眼神冷得吓人。
“顾庭川，我爱了你十年。”
“我给你堆雪山，给你养戏班子，我把能给你的全都给了你。”
“可你呢？你越来越骄纵，越来越狠辣，你还杀了我的女儿！”
“这座雪山，是给我爱的那个顾庭川建的，不是给你这个杀人凶手建的！”
“我决定了，我要把它拆了，给晚晚修个墓园。”
“还有，我们离婚。”
轰隆。
我感觉我世界里最漂亮的东西，塌掉了。
就是那座妈妈给爸爸建的，永远不会化的雪山。
我去看爸爸，他的脸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突然好恨妈妈。
我冲过去抱住爸爸的腿，哭着朝妈妈喊：
“不许你欺负爸爸！”
“妈妈是坏人，我讨厌你！”
4
妈妈看着我，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