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却笑了，笑着笑着，眼神慢慢变得空洞无比。
他抱住我，抱得好紧好紧。
我以为他会发脾气，会像以前那样，把欺负他的人都撕碎。
可他没有。
他只是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软弱的东西。
我好像一下子懂了什么。
我连忙跑去房间，抱出我的小猪存钱罐，“哐”一下砸在地上。
我把碎掉的硬币和零钱一股脑地全捧到爸爸面前。
“爸爸，不要难过。”
“我们不要妈妈了。”
“辰辰有钱，我们自己再盖一个更好看的雪山。”
爸爸愣住了。
他看着我手心里那些零零碎碎的钱，看了好久，才慢慢伸出手，把我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不像刚才那么冷那么硬了，暖暖的。
“好。”
爸爸是从那天起，变得不一样了。
妈妈和沈氏集团的消息，他再也不看，也不问了。
那个专给他唱戏的戏班子，爸爸也让它散了。
他居然会陪我了。
陪我看小孩子才看的动画片。
还带我把城里好吃的甜品店都尝了一遍。
爸爸笑得越来越多。
有时候我看着他，会觉得那个被妈妈伤透了心的男人，是我自己想错了，根本没出现过。
妈妈让人送离婚协议来，送了有几十次吧。
爸爸连瞧都懒得瞧一眼，直接让管家拿去当柴火烧掉了。
妈妈好像也烦了，再没回来过，电话也不打了。
京圈里到处都在说，沈总跟顾家大少爷闹掰了，就差一张纸的事儿。
而那个叫苏澈的男人，倒真把自己当成了沈家的男主人。
他陪着妈妈参加各种活动，新闻上都叫他“沈总身边的白月光”。
我问爸爸：“爸爸，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爸爸正低头给我剥虾，听我这么问，他抬起头笑了。
“有些东西坏了，扔掉就好，没必要修。”
“辰辰，你要记住，能让你哭的人，都不值得你爱。”
我点点头，其实不太懂。
没过多久，我听外公的助理说，爸爸用了顾家的力量，在偷偷查苏澈这个人。
结果很快就拿来了。
苏澈的背景干净得跟张白纸似的，什么都抓不到。
他确实有个女儿，也确实死了。
就一个地方有点奇怪。
他认识妈妈以前，有个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
可就在他女儿死了没多久，那个女的就不见了。
谁也找不到。
爸爸捏着那几页纸，好半天没说话。
“大少爷，会不会是您想多了？也许……沈总真的只是移情别恋了。”
助理很小声地问。
爸爸摇摇头，嘴角那点笑，冷冰冰的。
“沈清柔或许会昏了头，但她不蠢。”
“这个苏澈，一定有问题。”
“他这么爱演，我就陪他演一出大的。”
“去，把消息放出去，说我病了，相思成疾，快不行了。”
5
爸爸病了的消息，一下就在京圈里传开了。
外面的人都讲，顾家大少爷还是放不下沈总。
这是爱不到人，给气病了。
但我知道，爸爸这是在骗他们，然后好抽出时间调查苏澈叔叔。
妈妈听说了，第一次自己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