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偷。”
“姜月亲口指认,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老子是罪犯,儿子能好到哪儿去?”
又是这句话。
我闭上嘴,不再说话。
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在他们眼里,我天生就该在泥里。
审讯进行了几个小时,我一口咬定我没偷。
最后,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把我先关进拘留所。
在拘留所,要进行入狱前的例行体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地抽了我的血。
“姓名。”
“陈默。”
“年龄。”
“二十六。”
“在这里待几天?”
“不知道。”
医生瞥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在单子上写着什么。
我被带回监室。
同屋的是几个因为打架斗殴进来的小混混。
看见我进来,其中一个黄毛上下打量着我。
“新来的?犯什么事了?”
我没理他,找了个角落坐下。
“哟,还挺横?”黄毛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还是没说话。
他一脚踹在我肩膀上。
我倒在地上。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
几个人围上来,拳脚落在我身上。
我抱着头,蜷缩着身体,一声不吭。
这十年来,这样的场面,我经历过太多次。
早就习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打累了,停了下来。
“呸,孬种。”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都疼。
我看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忽然很想笑。
这就是我赎罪的十年。
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她功成名就,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送进监狱。
换来了所有人都认定,我是个贼。
我慢慢地坐起来,靠着墙。
黑暗里,我真的笑了出来。
3
第二天,我被带出监室。
不是提审,也不是释放。
带我走的是一个老警察,看起来快退休了。
他姓李,十年前,就是他办的案子。
他把我带到一个很小的办公室,给我倒了杯水。
“陈默,还记得我吗?”他问。
我点点头。
“十年了,过得怎么样?”
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看看吧。”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DNA检测报告。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昨天给你抽的血,我让他们加急做了一份比对。”李警官的声音很沉。
“跟谁比对?”我问。
“跟你……跟你名义上的父亲,陈刚。还有,十年前那起凶杀案现场,留下的一份无法确定身份的血样。”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比对结果……你跟陈刚,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愣住了。
“而那份无法确定身份的血样……”李警官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