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初遇（2003年夏）
十二岁的许沉趴在码头裂缝处，伸长手臂去够被困的幼年海豚。台风"玛瑙"的先锋浪已经打湿他的后背，铁锈味的雨水顺着脊椎流进裤腰。
"你应该割断渔网。"
许沉回头，看见个穿透明雨衣的陌生男孩。雨水在他脚边聚成小漩涡，手里折叠刀闪着冷光。三分钟后，两人合力把海豚推回海里。许沉注意到对方右腕有圈淤青，形状像五根手指。
"我叫宁岸。"男孩把刀插进码头木板，"今天搬来的。"刀柄上刻着"东海12-7"，正是许沉哥哥失踪的渔船编号。
废弃灯塔（同年秋）
锈蚀的铁门被撬开时，发出类似鲸类悲鸣的声响。灯塔顶层堆满发霉的渔网，宁岸踢开一个铁盒，里面躺着枚锈成红色的军用通讯器。
"1944年的美军装备。"许沉擦去锈迹，"我哥说过这一带沉过潜艇。"
通讯器突然发出电流杂音，两人吓得撞在一起。宁岸的额头磕到许沉牙齿，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时，他们听见了微弱的摩斯密码。
"是SOS！"许沉抓起笔记本，"但坐标在我们正下方..."
阁楼地板突然塌陷，宁岸抓住许沉脚踝。在坠落的尘埃里，他们看见地下室堆满玻璃瓶，其中一个装着泛黄的纸条。
"瓶中信！"宁岸刚要伸手，许沉猛地拽回他——地下室积水里沉着具穿旧式军装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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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秘密（2004年春）
许沉母亲确诊那晚，宁岸父亲又在码头打人。酒瓶砸裂声隔着三条街都听得见，许沉把通讯器藏在宁岸家墙洞时，听见屋里传来闷响。
门缝下渗出暗红液体。
"快走！"宁岸满脸是血地推他，"别让我爸看见你。"他塞来个塑料袋，里面是七瓶不同年份的茅台，标签被血染红半边。
第二天药材店老板收酒时，许沉看见宁岸左耳少了块肉。
"不疼。"宁岸把三万六千块钱拍在医院收费处，"就说你捡的。"护士台的电视正在播报：近日有渔民打捞到刻着"东海12-7"的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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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风暴（2005年夏）
台风"珍珠"来袭前，许沉发现通讯器被人动过。坐标记录本上多出串数字，正是当年骸骨军装上的部队编号。
"你爸在找什么？"许沉按住通讯器。宁岸沉默地亮出腰间瘀伤——这次是皮带扣的形状。
暴雨夜，宁岸父亲持渔叉破门而入："把美军金条交出来！"许沉挡在通讯器前，钢叉刺穿锁骨时，他看见宁岸举起船桨砸向父亲后脑。
警笛声中，两个少年拖着通讯器跑向灯塔。潮水已经淹没地下室，骸骨的右手浮在水面，指骨间有什么在闪光。
"是钥匙！"宁岸刚要下水，许沉突然扑倒他——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插着把飞来的渔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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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瓶真相（2005年秋）
结案后，法医从骸骨胃里取出微型胶卷。泛黄的纸条终于被拼全："1944.9.2 潜艇被自己人击沉 黄金是给抗日武装的 凶手是..."
最后一个名字被盐酸腐蚀了。
"原来我爸找的是这个。"宁岸摸着耳后伤疤，"他爷爷当年是汉奸。"许沉把通讯器改装成收音机，深夜调到特定频率时，竟收到断断续续的歌声。
"是《军港之夜》..."许沉声音发抖，"我哥入伍前常唱。"
宁岸突然关掉机器。月光照着他新换的监护文件——许沉父母签名的那栏还没干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