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晞的脸色变得苍白，呼吸急促起来。她放下照片，转身快步离开摊位，几乎是小跑着穿过人群。
我匆忙付了照片的钱，追了上去。
她在河边的柳树下停下，双手撑在石栏上，肩背微微起伏。我走近时，听到她极轻的呓语：
“姐姐...对不起...”
我停住脚步，不知是否该上前。阳光透过柳枝洒在她身上，光影斑驳，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尊即将破碎的琉璃雕塑。
几分钟后，她缓缓直起身，转过头来。脸上已恢复平静，只有微红的眼角泄露了刚才的情绪波动。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依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还好吗？”我问。
她点点头，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河面。“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们沉默地沿着河岸走着，柳枝轻拂，在水面上划出细小的涟漪。口袋里的铜钥匙随着我的步伐轻轻撞击着打火机，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金属摩擦声。
“那场大火...”我终于开口，“你家人当时在那里？”
沈未晞没有立即回答。我们走过一座石桥，桥下的流水声填补了对话的空白。
“我姐姐。”她终于说，声音轻得像是一缕烟，“她没能逃出来。”
我停住脚步，记忆中浮现出零碎的画面：冲天的火光，人们的哭喊，父亲把我推出门时焦急的脸...还有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站在火光前，一动不动...
“那年你多大？”我问，声音不自觉放柔。
“七岁。”她望向远方，眼神空洞，“我被提前送去了外婆家，逃过一劫。但姐姐坚持要留在那里...为了守护某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那本《诗经》。
回程的路上，我们默契地不再谈论那场大火。沈未晞似乎恢复了平静，甚至在一家路边摊买了两杯酸梅汤，递给我一杯。
“谢谢你今天陪我。”她说，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
回到工作室时，天已擦黑。我打开灯，室内顿时沐浴在温暖的灯光下。沈未晞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该进来。
“要看看修复进度吗？”我出乎自己意料地问道。
她点点头，小心地跨过门槛。
我展开工作台旁的侧灯，将那本《诗经》放在光线下。已经修复的部分看起来平整了许多，水渍也淡化了不少。
“真是神奇。”她轻声感叹，手指虚悬在书页上方，仿佛怕触碰会带来新的损伤，“破碎的东西能够变得完整如初。”
“不是如初。”我纠正道，“修复总会留下痕迹，只是让它们继续存在下去而已。”
她抬眼看向我，灯光在她的睫毛下投下细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