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废弃精神病院跟鬼屋似的。
铁门锈得掉渣,
风一吹「吱呀」响,
听得人后颈发麻。
探子回报,
里头机关比筛子眼还密——
楼梯藏着陷阱,
走廊挂着绊索,
连窗户都装了红外报警。
更糟的是,
阿言被药搞懵了,
探子远远看见他缩在墙角,
嘴里胡言乱语,
连人影都认不清。
「正面佯攻,把水搅浑!」
我攥紧对讲机,
声音发狠。
小队扛着破门锤冲向正门,
「哐当」一声撞在铁门上,
喊杀声瞬间炸响。
绑匪果然被引走,
走廊里脚步声咚咚响,
朝着前门涌去。
我带着核心成员绕到后院,
扒着断墙翻进去,
墙灰蹭得满身都是。
精神病院里头一股子霉味,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摸着墙往前走,
突然听见阿言的声音:
「别过来……别碰我!」
声音发颤,
像被吓坏的小猫。
我赶紧掏出手机,
点开那段陆淮的录音——
是他以前弹钢琴时哼的调子,
轻轻柔柔的。
「阿言,是我。」
我放轻脚步,
用以前跟他说话的语气喊他,
「你听,这是陆淮最喜欢的曲子。」
录音在空荡的房间里飘着,
阿言的哭声慢慢小了。
他抬起头,
眼神慢慢聚焦,
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苏……苏念?」
「是我,我们带你走。」
我伸手去拉他,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吓人。
就在这时,
两个绑匪闻声折返,
举着棍子冲过来。
我身后的队员立刻扑上去,
拳脚声、闷哼声混在一起。
我拽着阿言往门外跑,
他脚步踉跄,
却死死跟着我。
冲出门时,
才看见前门躺了几个队员,
一动不动。
血渗进泥土里,
黑红一片。
我咬着牙,
把阿言塞进车里,
眼泪差点掉下来。
顾沉渊,
这笔账,
我跟你没完。
10
匿名信来的时候,
我正盯着阿言苍白的脸发呆。
薄薄一张纸,
像一把刀,
直接捅进我心口。
「顾沉渊,地下帝国,陆淮车祸。」
每一个字都在笑我蠢。
原来我追着影子跑了这么久,
真凶一直站在光里,
看我出丑。
我捏着纸,
指节发白。
复仇的火从脚底窜上来,
烧得我眼睛都红了。
可医生的话像一盆冷水,
从头浇下:
「他现在很脆弱,任何刺激都可能让他醒不过来。」
我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
最终,
把那封信锁进抽屉。
按下对讲:
「老陈,按第二方案。」
「是。」
「查顾沉渊,越细越好。」
「联系国际刑警,把线索递过去。」
「记住,别打草惊蛇。」
夜深了。
病房里只剩心电仪的「滴 —— 滴 ——」声。
我坐在床边,
握住阿言冰凉的手。
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开始讲陆淮的故事。
讲他如何在雨夜为陌生人撑伞。
讲他如何把最后一块面包分给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