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天上看着我。
我放下水瓢，站直了身体。
下一秒，三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我的院子里。
金光散去，出现三个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银色铠甲，手里拿着长戟，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们的眼睛是金色的，看人不是用看的，是用审视的。
为首的那个人，往前走了一步。
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展开。
“散修凌素，”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跟机器一样，“你可知罪？”
我愣了一下。
我犯什么罪了？偷看邻居洗澡，还是拖欠地租了？这山上就我一个人。
疙瘩挡在我面前，冲着那三个人发出威胁的嘶吼。
那个为首的天兵，眼神动了一下，落在了疙瘩身上。
“孽畜，原来是你。”
他手里的长戟一指疙瘩，“此兽本应在三日前，于第七重天雷下应劫而亡，魂归天道轮回。为何还存于世？”
我大概明白了。
他们是为疙瘩来的。
我把疙瘩拉到我身后。
“它没死，是因为我救了它。”我看着那个天兵，语气很平静。
天兵的金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或许是惊讶，或许是……可怜？
“你救了它？”他重复了一遍，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散修凌素，”他收起卷轴，声音冷了下来，“你擅自干预天道劫数，扰乱既定命格，致使阴阳失序，纲常紊乱。此乃逆天之举，是为大罪。”
他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词。
我就听懂了最后一句。
我犯了大罪。
“所以呢？”我问。
“所以，”他手里的长戟指向我，“奉天帝御令，捉拿罪修凌素，押赴九重天，交由执法天君，明正典刑。”
另外两个天兵，一左一右围了上来。
疙瘩想冲出去，被我按住了。
我跟这三个天兵打，肯定打不过。人家身上穿的，都是我见都没见过的法宝。我身上，就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衣。
硬碰硬，是傻子才干的事。
“行，”我说，“我跟你们走。”
那为首的天兵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配合。
他愣了一下，才说：“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放心，”我指了指我的院子，“我这萝卜快收了，我还想回来吃呢。”
我低头对疙瘩说：“你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
疙瘩呜咽着，用头蹭我的腿。
我把它推进屋里，关上了门。
一个天兵拿出一根金色的绳子，想来捆我。
我看了他一眼。
“不用这个，我自己会走。”
为首的天兵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看着我，金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点点人的情绪。
“你很镇定。”他说。
“不然呢？”我反问，“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慌？”
他没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跟着他们，踩着金光，一路往上飞。
我的小院子，越来越小。
我心里其实没底。
但我知道一件事。
怕，是没用的。
他们说我犯了天条，那我就要去看看，这天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3
九重天比我想象中要……普通。
没有传说中的仙乐飘飘，也没有遍地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