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天很高，云很白。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闻久了有点呛人。
押着我的三个天兵，把我带到了一个巨大的门楼前面。
门楼上挂着个牌匾，写着三个大字：南天门。
字写得不错，很有力道。
门口站着两排天兵，比押我的这三个，看起来更威风。
我们没进去。
为首的那个天兵，指了指门外旁边的一块空地。
“在那儿等着。”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块空地上，已经有十几个人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垂头丧气，跟等待发落的囚犯一样。
他们身上都带着枷锁，灵力被封得死死的。
我走过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没人理我。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恐惧里。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
一个白胡子老头，身上穿着炼丹师的袍子，袍子上还有几个被烧出来的洞。他旁边，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还有一个壮汉，一脸不服气，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旁边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他看起来比我还平静。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对我点了点头。
“兄台，也是来等审的？”他问。
我点点头。
“你犯了什么事？”我问他。
书生苦笑了一下。
“我写了本话本，里面把天帝写成了一个……嗯，比较风流的人物。”
我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这也要抓？”
“他们说，我污蔑天威，有损天庭体面。”书生叹了V口气，“我就是写着玩的，谁知道会被他们看到。”
我指了指那个哭哭啼啼的姑娘。
“她呢？”
“哦，她，”书生压低了声音，“她是广寒宫的一个侍女，偷吃了月神的一块桂花糕。”
“……”
我再指指那个骂人的壮汉。
“他更冤。他是个凡人，是个铁匠。他打了一把菜刀，结果买菜刀那个人，用那把刀杀了人。他们说，他打造凶器，身负业障，要抓他来净化。”
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天庭，管得还真宽。
连凡人打把菜刀都要管。
“那你呢？”书生反问我，“你看上去不像犯事的人。”
“我救了一只不该救的猫。”我说。
书生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我们俩正聊着，南天门里走出来一个文官模样的人。
他手里拿着个本子，清了清嗓子。
“下一个，罪修凌素。”
我的名字。
押我的那个天兵，走过来，对我做了个手势。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那个书生对我小声说：“小心点，执法天君昭衍，最是铁面无私。”
我对他笑了笑。
“谢了。”
我跟着天兵，走进了南天门。
门里的世界，跟外面完全不一样。
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仙气缭绕。穿着各种官服的神仙，来来往往。
但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冷漠。
我们穿过好几个大殿，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最宏伟，也最压抑的殿堂前。
殿堂门口挂着牌匾，写着“天刑殿”。
门口站着的天兵，身上的铠甲是黑色的。
我被带了进去。
大殿里很空旷，也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