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们那时候住一个大院,谁家没点事儿啊。”
周围的附和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看着沈砚深,他终于把目光从胡欢欢身上移开,落在我脸上。
“姜禾,欢欢她……就是爱开玩笑,你别当真。”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别当真?
我该怎么不当真?
全厂的人都看着,他的青梅竹马,用最暧昧的姿态,宣告着她在他生命里无可替代的地位。
而他,选择用一句轻飘飘的“别当真”来打发我。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疼。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走到胡欢欢面前。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
我拿起桌上一杯满满的橘子汽水,手很稳。
“欢欢妹子,”我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既然你这么喜欢帮男人洗东西,这杯水,也麻烦你了。”
说完,我手腕一斜,橙黄色的汽水,从她精心打理的卷发上,兜头淋下。
02
黏腻的橘子汽水顺着胡欢欢的发梢滴落,沾湿了她身上那件时髦的泡泡袖白衬衫,留下一片狼狈的黄渍。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胡欢欢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漂亮的眼睛里淬满了恶毒:“姜禾,你疯了!”
“我没疯。”我平静地看着她,把空了的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我只是在教你一个道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别人的未婚夫,更不能乱碰。”
我的目光扫过沈砚深那帮哥们儿,最后落回胡欢-欢脸上,“今天是我和砚深的订婚宴,你要是真心祝福,我欢迎。要是来砸场子的,那对不起,我们这儿不欢迎没教养的人。”
“你!你敢说我没教养?!”胡欢欢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地望向沈砚深,“砚深哥,你看她……”
这一刻,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沈砚深身上。
他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此刻,他只需要站出来,哪怕只是说一句“欢欢,你今天太过分了”,这场闹剧就能以我的胜利收场。
我看着他,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希冀。
沈砚深终于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和胡欢欢之间。
他没有看我,而是拿起桌上的毛巾,递给胡欢欢,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严厉:“姜禾,道歉!”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让我,给胡欢欢道歉?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让我……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声音都在发颤。
沈砚深终于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失望,有不耐,甚至还有一丝恳求。
“欢欢只是开了个玩笑,你何必这么当真,还动手?”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快,给大家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玩笑?”我笑出了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当着我这个未婚妻的面,说她给你洗过那种床单,这也是玩笑?沈砚深,如果今天我和别的男人开这种玩笑,你也能这么大度吗?”